难不成你认为郑家的孩子——”
“郑家的孩子就是不配!”
赵行再也不愿意听下去,猛然拔高了音调,打断了郑皇后的话。
他抬头,定定然看上去:“在母后眼里,郑氏一族是千般好,万般好,他们自然什么都好。
可是对于儿臣来说,不是!永远也不可能是!
钻营算计,阴险歹毒,背后出手伤人,这些都是郑家孩子做过的事!”
“二郎!”
赵禹厉声呵断他。
却已经来不及了。
郑皇后眼皮一跳,眸色倏尔沉下去。
阴险歹毒,背后出手伤人。
这样的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出口来。
而且这样的怨气冲天,定然不会是一天两天积攒出来的。
这十年之间,二郎实在是跟郑家没有过多的交集。
郑皇后阴沉着脸,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二郎,你来说,郑家的孩子,究竟做过什么?”
她此刻竟然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也不要人劝,自己就突然想通了似的。
她平声也缓着气:“从前的,现在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你们,瞒了我多少,今天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说给我听,我倒是想听听看,荥阳郑氏的孩子,怎么就成了你口中所说的阴险歹毒小人!”
其实她心里本来就有数。
青之兄弟几个带着姊妹们来京那会儿,大郎的态度,还有第一天在含章殿内见着面儿,大郎对玄之的态度。
彼时郑皇后就心里告诉过自己,十年前大郎受伤的事,恐怕跟玄之脱不了干系。
但是具体细节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没有人愿意告诉她。
先前的许多日子里,她也愿意被蒙在鼓里。
她想着不知道就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当没发生过,都过去十年了,揭过去不提就算了。
装傻充愣,粉饰太平。
可是到了现在,再看看大郎二郎对郑家的态度,郑皇后才突然意识到,十年前的事情过不去,没有人真正放下。
想要蒙起头来做睁眼瞎,根本就不可能。
且只会让失态越来越严重。
晋和帝听到这里的时候,是想劝郑皇后几句的。
郑皇后一眼横扫过去:“要劝我什么?打算瞒我一辈子?今儿说什么我也要弄清楚的!”
她心意已决了,晋和帝是最了解她的,就讪讪的收了声,连先前投向赵行的目光也收了回来,不再看过去。
赵行是早就不吐不快的,今日已经闹成这样子,更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谁也别想拦住了他。
他从前是答应过大兄,前些日子也答应了父皇。
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拿到母后跟前说。
赵行深吸口气,还是下意识把目光瞥向赵禹。
赵禹的脸色也不好看。
赵行抿唇,缜着脸,还是把心神定了之后,将十年前的旧事,与郑皇后娓娓道来。
等到说完后,赵行自己就先松了一口气。
经年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突然有一天放了下去,自然是要长松口气的。
赵禹低头垂眸,不愿再让人看见他的神色。
晋和帝也别开眼去,连郑皇后都不看了。
赵行腰杆挺直的立于殿中,把父兄面色与神态扫量过后,视线就定格在了郑皇后身上。
从震惊到困惑,再到后来的心痛难忍。
赵行甚至仍旧弄不清楚,她的心痛是为郑家,还是为阿兄。
于是他也低下头:“母后,您总是很疑惑,为什么大兄与我对郑氏一族都没有半分好感,如今您也该弄明白了。”
他声音也是瓮着的:“儿臣今儿把这些说给您,说句实心话,实在是解气的很。
儿臣是为了大兄出这口气,也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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