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假思索的回了晋和帝:“其实父皇心里有了决断,只是想试试儿臣会不会为了二郎生出别的心思。”
晋和帝低低笑了一声:“你们长大了,都长大了。”
·
中书省明发谕旨,八百里加急送往会稽郡。
魏氏听到消息的时候,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她醒来那会儿顾怀章已经从官署回了家。
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定然不是为了裴清沅受伤那个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就算魏氏一族也该付出代价,受到责罚,却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到满门抄斩的地步。
不光是嫡支一脉,是整个魏氏,无一幸免。
这与诛九族何异?
“怎么会……”
魏氏脸色还是不好看,抓着顾怀章手腕,猛地咳嗽起来。
顾怀章叹着气,给她拍着后背顺着气,丫头倒了水来,他接过来,就着手递过去,让魏氏喝了两口。
等她稍微缓过来一些,才摇了摇头:“通敌叛国,证据确凿。
肃王与蜀王亲自抓了人,亲自审问,先前魏晏明勾结南苑的书信,现在还摆在官家的御案上。
官家雷霆之威,是不会再给魏晏明任何辩驳的机会了。
满门抄斩,旨意抵达会稽郡,他就活不成了。
我听到消息就进了一趟宫,官家说不会追究到你身上,与咱们家里也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魏家……”
他抿唇,握着魏氏的手,捏紧了:“是魏晏明自作孽。”
通敌叛国。
这种罪……这是没法子求情的罪。
谋逆大罪,该诛九族。
谁敢去求情?
又是肃王两兄弟亲审的。
都不需要交刑部去复核什么。
好端端的,做什么污蔑魏家呢?
肃王犯不着,蜀王更不会。
她在蜀王府,这点儿脸面还是有的。
魏氏一时无言,眼泪簌簌往下掉。
顾怀章只好把她抱着,往怀中揽了揽:“我知道你心里不受用,那毕竟是你的亲族,可是……可是谋逆之罪,我也没有办法。
这小半年的时间以来,朝廷其实一直都不稳定,总有人兴风作浪。
无形的手搅扰着朝堂安宁。
官家一早就知道,有人在通敌做奸细,调查也是从很早前就开始的。
你……我只能劝你节哀了。”
魏氏不是那样想不开的人。
家国天下与自己的亲族,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没有国何来的家。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通敌叛国,她连想都不敢想,阿兄却做了。
深藏不露,就不是三五日的事儿。
能在朝堂里隐藏这么久,又惹得官家兴师动众的去调查,光是这样调查,就已经花费了小半年的时间。
可想而知阿兄都做过什么。
魏氏心里是恨的。
恨他为了一己私欲,把整个会稽魏氏亲手断送。
至于她——家族亲眷,骨肉至亲,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魏氏内心是有挣扎也有矛盾的。
“节哀,我自然是会节哀,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