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简单洗漱过后,吹了灯躺上了那张土炕。
两人睡得这张炕不算宽敞,胳膊挨着胳膊,底下的褥子也是薄薄一层,沈轩从前在边关,就是睡地上也是常有的事,自是没什么不习惯。
还在想着卫明姝所说的事,感受到身旁的人翻了个身。
在一起睡得久了,便也能感觉得到旁人不易察觉的事,沈轩问道:“可是睡不习惯?”
卫明姝愣了愣,睁开眼睛,“有一点”
这土炕下烧着火,虽是暖和,可躺久了背上便有些发烫,偏偏这土屋内会钻入些冷风,脸颊便有些泛凉。
如此冰火两重天,着实有些不好受。
沈轩也没有法子,这乡野村子的条件自是没有驿馆好,村民大多又买不起炭火,更烧不起地龙,冬日只能靠床底烤柴火的土炕度日,就是里长家也不例外。
“要不你睡我身上?”
卫明姝断然否决,“这怎么成?”
沈轩叹了口气,随即双手环住她,将人一捞,翻了个个抱在身上,被子下的手覆上那被火烤得有些发烫的脊背,“这样睡就不烫了。”
卫明姝猛然清醒,感觉到胸前的柔软紧压着那坚实的胸膛,发顶轻触那棱角分明的下颚,
还有那逐渐变得异样的地方
“你”卫明姝打了个激灵,准备翻身从他身上下去。
却是被人紧紧箍住,“明天还要赶路,我不闹,你也莫要再动了。”
卫明姝只好停下动作,快速寻个舒服的位置。
温热的身躯总要比火烧的土炕好太多,宽阔的胸膛如同一直软枕,脸颊隔着薄薄的寝衣贴在上面也不会感觉到寒凉,卫明姝卸下一身疲惫,很快便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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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接连又行了两日,过了豫州地界,天气渐暖,撤了手中的汤婆子,换了身薄些的衣衫,卫明姝卷起车帘,眼前一亮。
马车仍行在山中,此时却是金叶红海漫山遍野,灿若云霞。
她从未来过南边,在她印象里,冬日就该如京城那般玉树银花,寒风凌冽,而如今眼前景象,如临金秋,尽显生机蓬勃。
顿时没了困意,拉着兰芝看了一路“秋景”,探出头去,闻见香草芬芳,神清气爽。
沈轩坐于马车,回头偶然见看见姑娘探出头去,脸上满是惬意的笑容,头上的珠花簪晶莹剔透,随着马车颠簸而摇摆,不由轻笑。
及至汴州京杭大运河渡口,一行人改走船道,仅过了一日,沈轩便下令船舶停靠岸边,修整一日。
卫明姝在舱内,隐约能感到船舶渐慢,向岸边停靠,传来几声吆喝,不禁向小窗外看去。
那渡口热闹非凡,除了他们这种出门办事的官船,还有许多商船停靠,码头边货物堆积成山,商贾来来往往,竟比长安还要热闹些。
刚准备起身,便见男人弯腰走进船舱,卫明姝问道:“郎君,这是哪儿啊?”
“扬州。”沈轩将外裳递给她,“咱们在这里停一日。”
卫明姝愣了愣,“不会耽误行程吗?”
“咱们今日去逛逛,无妨的。”
卫明姝闻言却是有些纳罕,“今日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你晚些便知了。”沈轩回道。随即吩咐兰芝收拾包袱,便牵着卫明姝下船入城。
及至城内,卫明姝才方知何为文人墨客笔下的淮左名都,东瞧喜望,嘴巴合不拢,只得连连赞叹,“好美啊!这里的房子原来真的是白墙黛瓦,建在水上的啊!”
沈轩轻笑,边走边道:“嗯,这江南景致与长安大有不同,可扬州并非只以景致闻名,更是以商闻名天下。”
卫明姝听罢,便转头看向街边形形色色的铺子,拉着他跑向一家铺子前,指向那红色的糯米糕,“郎君你快看,这糯米糕居然还能染了颜色!还是牡丹形状的!”
铺子老板一瞧便知二人是长安人,看这穿着非富即贵,用着不甚标准的长安话向二人笑呵呵地介绍着,“这红色的糯米糕是用石榴汁染成的,紫色的是用桑葚染成的。”
老板洋溢着笑容,没问沈轩的的意思,转头直接问向卫明姝,“夫人可要来上两个。”
卫明姝目光仍停留在那形态各异的糯米糕上,拽了拽沈轩的袖子,“我要这个牡丹的,还有这个兔子的。”
沈轩无奈掏出银钱。
老板将糯米糕包好,二话不说直接递到沈轩手上。
卫明姝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尝了一口,微蹙起眉头,有些失落,“好像和平时的糯米糕没什么区别,也没有石榴的味道啊”
见到向来精明的妻子这副模样,沈轩不禁笑道:“不过是染了色,卖相好看罢了。”
刚准备再说些什么,便听见自家妻子又接了句,“不过这糯米糕却是像阮公子说的一样,口感比京城的要细腻些。”
沈轩听到那字眼,脚步一顿,缓缓转头,只见卫明姝仍在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糯米糕,似乎并没有过多在意。
沈轩“嗯”了一声,想到今日是她生辰,快速整理好情绪,牵起她的手,“咱们再往前转转吧。”
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家酒楼,沈轩仰头看了看牌匾,“听王廉说,扬州城新开的这家酒楼很是有名,咱们去尝尝?”
卫明姝点了点头,提起裙摆走进酒楼。
那酒楼装点也与京城大多数酒楼不同,倒是与数月前她同任玉荷和阮文卿去的芙蓉园有异曲同工之妙,甚是素雅。
店小二见两个身着锦衣的贵人入店,郎才女貌,气质不凡,颇有眼色的上前,“客官可要点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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