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寻却把头压得更低了。
“我想要一台相机。”
正是这个契机,才顺势让齐寻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齐茗给齐寻买了一台最新款的索尼相机,齐寻同意了跟心理干预师会面的请求。
毕竟不是外国人,语言交流还是困难,齐茗跟父母商量,决定回国寻找国内的心理干预师。
回国的那天,齐寻给纽约的天空拍了一张照片。
齐茗坐在一旁,问:“阿寻,你做好准备了吗?”
齐寻没有说话,他自顾欣赏着照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飞机最终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落地。
走出航站楼的时候,齐寻把那张照片递给了齐茗。
齐茗接过相机,没看出所以然,只评价了一句:“拍得真好。”
然后她得到了齐寻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微笑。
齐寻说“谢谢”。
最终他们在上海与许医生取得了联系,齐寻也在国内开始接受教育。
治疗过程很漫长,好在齐寻在回国后出乎意料地配合,他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也有所好转。
但是许医生明确告诉齐茗:
“你弟弟的病是需要进行为期5到10年的治疗,甚至更久,在这个阶段,你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证他一切的要求,可以适当引导他,但不能让他再度陷入困境。”
齐茗觉得这个词很熟悉,追问:“困境是什么?”
许医生无奈地回答说:“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齐寻清楚,病发地既然是在美国,那么他在国内这几年便可以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物理隔离,也就是说,如果他再度碰到令他感到为难、难以解决的根因,他的病情,恐怕就会复发,很有可能会再次控制不住。”
许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齐寻也在场。
许医生离开后,齐寻若有所思,问齐茗:“许医生的意思是,我以后可能还会发病?”
齐茗顿了顿,心疼无比地摸了摸齐寻的肩膀。
“姐姐跟你保证,不会了。”
齐寻短暂沉默,又问:“姐……我是正常人吗?”
齐茗苦笑了一下,立马回答说:“你当然是正常人。阿寻,回到这里,你不用再难受了。”
有那么片刻,连齐寻自己都差点觉得自己快忘了这一切。
可当他的年岁一岁有一岁的增长,那些记忆也越来越清晰,他处在乌托邦的世界,几度以为意外不会再发生。
乌托邦就像一枚蛋壳,许医生说,他终究要往前走,去看看蛋壳外的光景。
蛋壳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齐寻遇到了许多人,也像国内的小孩一般读了大学,也遭遇到了很多问题。
雏鸟破壳而出,一切覆水难收。
是好是坏,一走了之。
他掩藏了很多事,这些事是伤疤,是宿命,是埋在心里的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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