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雯赶快出来拉着可人:“你少说几句,等会儿你声音高高低低的传过去,让老太太听见了没你好果子吃。”
袭人说:“不过是这几日太太催的紧罢了。”
说完滴下泪水,捂着脸哭起来。
可人可不惯着她:“什么太太催的紧,是有人怕人忘了她那身皮肉的好处,以为人人都跟她似的心脏的很。”
绮雯吓的赶快捂可人的嘴,连一边的媚人都吓坏了,赶快跑过去拉着可人,可人还在挣扎不休。
一边是袭人梨花带雨,一边是可人泼妇一样的骂街。
宝玉对可人厌恶了几分。
把旁边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扫到地上。
晴雯麝月这几个年龄小的赶快拉着宝玉,怕他被瓷片扎了。
宝玉还喊着:“把人赶出去,我这里用不了这些人。”
绮雯可人媚人安静下来。
外面老太太派人来问这里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大?
袭人赶快擦了泪,出去对院子站着的媳妇说:“是我失手打碎了茶壶茶盏,不碍事儿的。”
这媳妇是跑腿的,不能进屋子,听了这话就回去了。
可人擦了擦眼泪,跪下来给宝玉磕头。
“跟了二爷这些年了,从小的时候跟着姐姐们在二爷跟前伺候,前前后后经历了四位姐姐管事儿,这些年恪守姐姐们教的规矩,不敢有什么不恭敬的,如今二爷大了,已经用不上使唤丫头了。前几日我妈托人捎话进来说个给我找好了人家,只等着主子开恩放出去婚配了。今日向二爷求个恩典,放我出去吧。”
媚人也跪下来磕头,跟着说:“求二爷了,放我们姐妹出去吧。”
袭人看了一眼宝玉的脸色,赶快说:“姐姐们说的什么话,不过是平日里拌了嘴,说什么走不走的,二爷一向是盼着姐妹们一处好好的。”
绮雯却说:“二爷,她们年纪也大了,放她们出去吧。”
看到金钏在,立即说:“请金钏姐姐跟太太说一声,就说她们家里找了人家,求她们出去婚配。”
金钏不接话,看看宝玉。
可人和媚人能不能走,是要看宝玉的态度的。
这时候外面有小丫头喊:“鸳鸯姐姐来了。”
一群人赶快看向门口,鸳鸯提着灯笼领着一个没留头的小丫头走来,把灯笼递给小丫头让她在门外等着。笑着说:“老太太说这几日别让宝二爷熬的太久了……”
看到屋子里一群人站的站跪的跪,地上一片碎瓷片,问道:“这是怎么了?”
袭人笑着说:“没事儿,打碎了茶壶罢了。”
鸳鸯看着跪着的可人和媚人:“好端端的,怎么跪着了?”
绮雯看看宝玉,“她们两个求个恩典,家里已经给她们找好了婚配的人家,想出去呢。”
鸳鸯看看宝玉:“宝二爷怎么说?”
宝玉不舍得的,但是又觉得可人牙尖嘴利,欺负了袭人,太可恶。
宝玉不说话,鸳鸯就说:“不是什么大事,二爷,不如我做回主让她们走吧,正好让麝月她们也大了,麝月秋纹她们顶了媚人可人的空缺。”
宝玉还是没说话,鸳鸯就说:“你们收拾了东西,趁着各处没落锁赶快出去吧,我明天替你们跟奶奶和二奶奶说。”
袭人立即说:“太太那里如何交代?”
鸳鸯说:“请金钏去说一声罢了,如果太太看麝月她们不好,再补了得力的进来。这本来就是老太太屋子里的事儿,我还是能说一句话的。”
鸳鸯是老太太屋里的管事儿,老太太的家她是当得的。连袭人如今还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口,鸳鸯才是她顶头上司。
可人媚人给宝玉磕了头,可人说:“二爷保重。”
媚人也跟着磕头,说了:“二爷往后要多读书,别的都是虚的,一身学问才是实在的。人会卖了主子,学问是不会卖了主人的。”说完两行泪下来,来不及擦,站起来走了。
鸳鸯说:“宝二爷早点歇着吧,有人走有人留,非人力能抗衡。女孩大了就要回去嫁人了,这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传下来的道理。”
宝玉呆呆的,鸳鸯跟袭人晴雯说:“扶着二爷回去歇着吧,来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也回去了。”
一屋子的送她回去,金钏儿趁着这个时候赶快回去跟王夫人说清楚这里发生的事儿。
鸳鸯看金钏走了,叫住身边给自己提灯笼的小女孩:“你在这里守着,等可人她们出来,悄悄的带到老太太那里去,别惊动了任何人。”
“是,鸳鸯姐姐。”
鸳鸯回去了,老太太已经睡下了,听了鸳鸯讲的经过,披了一件衣服在床上坐着,想了一会儿,把守夜的玻璃进来:“你悄悄的去你二奶奶的院子里,叫平儿拿着钥匙等着,回头拍人送媚人可人出去。”
过了一会,小丫头带着可人媚人进来了。
屋子里鸳鸯把烛心剪了一下,亮堂了很多。
老太太先叹口气,对跪着的两个人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忠心的丫头,自古忠臣难当……罢了不说这个了,宝玉屋子里谁在作耗?”
俩个人不敢瞒着,只好把袭人和宝玉的事儿讲了一遍,她们也不敢添油加醋,把什么时候发现的讲了,这些日子又是如何相处的讲了,讲完闭嘴。
老太太点头,跟鸳鸯说:“交给玻璃,让玻璃带她们找平儿出去。”
没一会玻璃进来领着她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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