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就说:“刚养白嫩了一些,就又成了这样子了。”
贾琏就说:“他又不是个丫头,养那么白干嘛?”
说到这个,老太太这才想起来叫贾琏来的原因。
让丫鬟们退下,她跟贾琏说:“正好你兄弟也回来了,我跟你们兄弟说了吧,上午南安王府的太妃差遣了四个女人来咱们家,名义上给你二妹妹添妆,背地里跟我说,要为太妃的小儿子聘三丫头。”
贾琏皱眉:“那小子目中无人,好事儿没做过一件,缺德的损事一件不拉,路过卖鸡蛋的老汉都要把人家卖的蛋摇散黄儿,和人走了一个顶头,压根不问认不认识,直接横冲直撞。他一直觉得因为自己生的晚才当不了南安王,跟他兄长都经常顶撞,这种人能看得上庶出的三丫头?”
“所以我拒了啊,他家的女人看上去不死心,又劝。我也没应,咱们两家向来交情不深,你们也是知道的,场面上都是亲亲热热,只是这些年除了婚丧嫁娶过年送礼,私下来往过吗?都是些面子情,怎么就突然打咱们家三丫头的主意?”
贾琏也出去行走一阵子了,自己想了想,跟老太太说:“孙儿估计着,四王八公如今也只有咱们贾家看着还稳固些,其他人家都摇摇欲坠,联姻嘛,自然是捡着实力强劲的联姻,谁愿意结一个注定要倒霉或者落魄的姻亲?”
老太太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也不能这么想,京城里面有那新贵如日中天,他们怎么不凑上去?”
转头问贾瑭:“你以为呢?”
“自然是人家想有大动作,江南局势累于危卵,如今朝廷里诸公的眼光都放在江南,海沿子那里就没人关注。
早先第一代南安王就在南方沿海训练水军,如今水军式微,这一代的南安王又想掌权,王府水军两家一拍即合,趁着大家都关注江南,自然是想着暗地里不声不响重振旗鼓。”
贾瑭把茶杯放下,调整一下坐姿,跟老太太接着说:“咱们家没了兵权,京中贵人知道,但是外面的那些中等军头知道吗?远在南海的水军知道吗?虎死余威在,想榨干咱们家在军中剩下的这点余威罢了。”
贾瑭想了想,又说:“联姻不成,人家说不定还会上门,可能会认干亲。要么是太妃出面,认下三妹妹。要么是王妃出面,把咱们家的萱姐儿或者妞妞认成干女儿,然后大张旗鼓,弄的人尽皆知,好利于他们行事。”
贾琏第一个反对:“我是不会答应的,认干亲!他们也敢想!
要是感情深了,是可以认下的,这种明显就是为了利用咱们,凭什么答应?别说是三妹妹,就是两个丫头片子也不会跟他们王府扯上关系。”
贾瑭没说话,因为原著是认了的,有人说是南安王战败,探春去和亲。但是在贾瑭看来,皇帝是不会答应和亲的,最好让水军全军覆灭,再拉一支水军出来。
当皇帝的是不会计较一城一地的存失,是反复衡量这件事怎么办才会有最大的好处,他不会允许南安王府出一个郡主用和亲的方式收拾这个烂摊子给南安王府东山再起的机会。
以现在贾瑭掌握的信息来看,探春不是去和亲,探春应该是被当做筹码嫁给了当地的豪族或者是水军里面的某个军头。荣国府答应这样做,是因为想抓住最后这次的机会,通过探春的远嫁在水军中分一杯羹,这是荣国府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保住荣华富贵的最后一招。
因为在探春远嫁之前,贾政已经外放到那里做过学政了,贾政不适合做官,他应该是被运作过去的,但是贾政的那些清客们太猖狂,在当地使劲刮地皮,使得贾政的名声臭完了不说,和南安王府的勾结成了压倒他们最后的一根稻草。
大厦倾覆随之而来。
这一切环环相扣,有因有果,荣国府的覆灭是有很多原因的,有后继无人的尴尬,有远离中枢二十多年的惶恐,有政治投机的失败,有握着军权死不松口的固执,有欺男霸女的恶行……
就目前的形势和原著比较起来,荣国府暂时没有大厦倾覆的危机,是四王八公这些老牌勋贵里肉眼可见的常青树。
原著里面,探春远嫁究竟是荣国府谋划还是王府谋划都不好说。但是眼下,南安王府是很想和荣国府有更进一步的好关系。
眼下这个局面,就好比当初一起创业的大小股东们在一轮又一轮的厮杀中完成了并购吞噬,大股东渐渐拿到了小股东手里的股份,剩下的这些小股东中有一些很不安分,想在抗争一下,以为掌握不了公司也要掌握一个有油水的部门,可是单独掌握一个部门实力也不够。
怎么办呢?自然是剩下所有的小股东们联合起来。
却不知道大股东正磨刀霍霍,准备把这个部门给砍了!
贾瑭接着说:“眼下,还是和这两处王府不远不近的处着就好。和咱们的故交东平王府一样,慢慢的褪去煊赫的架势,别引人注目就好。”
第268章 昔日事
没过几天,徐家在京城买了一处房子。特意邀请了贾琏和贾瑭一块儿去看看。
既然两家都成亲戚,人家邀请了,这边自然也不会推辞。所以趁着休息的时候贾瑭就带着胖儿子跟着贾琏一起去了。
三个人一起带着不少常随和小厮出门。
桂哥儿就趴在窗口往外边看,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有一头骡子从旁边过去了。
这是一只马骡,长得比驴高,但是又不像马,在桂哥儿的眼里就觉得是怪模怪样。
“爹爹你快看,外面有个没见过的……快来看呀!”
桂哥儿这属于不经常出门,所以第一次看见骡子就觉得特别惊讶。贾瑭就好奇到底见什么了,把脑袋伸出窗口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
“爹爹你看到了吧?”
贾琏好奇:“看见什么了?”
“那是一头骡子。小家伙没见过,就大呼小叫的。”
贾琏还以为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呢,原来是骡子,就拉着桂哥儿的手跟他讲骡子是怎么来的,什么是驴骡,什么是马骡。
说完这个让桂哥儿趴到窗口继续往外看,趁着路上没事儿,就和贾瑭说起闲话来了。
“一说起骡子,让我想起一件事儿来。前几日我在宁荣街上见到了薛家的掌柜和伙计,他们就是骑着骡子来的。”
贾瑭听了就问:“这难道不正常吗?不管是骡子也好,驴也好,大部分人不都是骑这些出行吗?”
贾琏还说:“你也知道是大部分人骑这些,薛家的掌柜能骑着骡子吗?这是事关脸面的事儿,他们商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个脸面。”
说起这个贾瑭是理解的,如果说薛家是公司的全资大股东。那么他们全资控制的这个公司的经理们骑了一辆电动车在街上来回溜达,人家都会忍不住多想:这公司要倒闭了吗?
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没总结出市场最重要的是信心这种说法,市场对薛家的商号没信心了,薛家的处境就艰难了。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生意做大了要做出一掷千金买一些引起轰动却华而不实的物件,除了彰显自己有钱,还有就是要给市场一种日子过的蒸蒸日上的形象,表示我有钱,现金流没问题。
贾瑭立即说:“是我一时没想到,糊涂了。我以前记得他们来往咱们家都是骑马啊!这是江河日下了?”
贾瑭根本没有研究过薛家的财务状况,所以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
就忍不住追问:“薛家这段时间日子不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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