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简述看到了一条浅浅的疤痕,他瞬间又想起自己在法庭上对席望龙的短促恨意,“……他真的是人渣。”
“谁说不是呢,”席穆收回手,“不过我后来学会了敷衍,看起来很努力但什么都学不好,他就自己放弃了。”
简述不理解,“他想做什么……我是说,他做这些的意义在哪里。”
“我家在那之前有段时间过得很不好。”席穆向他解释,“席望龙本来是上门女婿,外公外婆过世的时候,我妈正好怀着我,穆家的公司就落在了他手里。但他很快把资金链搞崩,公司就破产了,房子也都抵了债务。”
简述瞬间想起自己看过的众多凤凰男和白富美的故事,忍不住脑补,“啊,那你外公外婆出事不会也是?”
“……倒也没有这么狗血。”席穆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他要是真有这么狠,可能现在早就蹲监狱了。”
席望龙坏,却没有什么胆量,所想的不过都是捡漏的好事。
把穆家的公司败完了之后,席望龙自诩这个家全靠他养着,逼着穆霞给还没出生的孩子改了姓。席穆出生到八岁为止,家里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席望龙的工作极不稳定,隔几个月就要为了离他的新工作近一点搬家。
直到席穆八岁那年,s市上任了一位新市长,对城市规划有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穆霞手里有一块父母婚前就买在她名下的地,原本是个没人接盘的烂尾工程,却在新政策下被政府征收了,一举拿到了几个亿的拆迁款。
简述被金额砸晕了,“多少?”
席穆回忆了下,“六亿七千四百二十万。”
家里有了钱,日子终于好了起来。
席望龙虽然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费劲心思追富家千金的穷小子角色,却再也没有了当时的心态,直接把好几亿的资产算作了自己的财富。
他开始急于证明自己的经商才能,通过各种手段从穆霞手里要钱,王敛曾经提过一嘴的被人骗花钱买地亏了三千万的事情就是出自这一时期。
“要说他做这些有什么目的……”席穆又抬头看月亮,“可能就是想成为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男士吧。”
简述无言以对,只能和他一起看月亮。
晚饭前厚重的云层已经完全消散干净了,露出清朗的夜空,和夜空中皎洁的明月。
对话间广场上陆续热闹起来,一簇又一簇的人聚在一起交谈赏月,小孩子们发出怪叫跑来跑去。打太极的老年队和跳广场舞的阿姨们分别占了广场上一块区域,动静相对又互不干扰,形成奇妙的平衡。
“席穆。”简述突然喊他。
他还维持着望月的姿势,盈盈的月光落满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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