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陆海空联合军演,东北的抗极寒专项训练,新疆联合武警的反恐演练……加上不时还得顾着主业出个任务,淬锋上下今年累得苦不堪言。
而参谋长陈承平大人比起底下的兔崽子们,除了身体疲惫,精神也要格外受摧残些。
不是说写材料,这事现在对他来说都不算事儿,何况还有底下的参谋帮着干。主要是淬锋既然担了中国陆军巅峰战力的名头,那事情就不是干完了就完,还得干得足够漂亮。而活要干得漂亮,除了动手的时候不留后患,那就是领导们都得八面玲珑手眼通天,把形象也给处得完美无缺。
这,什么叫贵族气质,那就是刀光剑影从容不迫的风度,当然,有时候还需要一些唾面自干的修养。
后面那一点对于当了四十年火爆浪子的四川男人陈参谋长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要不是楚循压着,都不知道他能跟那群阴阳怪气的老东西打多少回架。楚循也理解,照陈参谋长的朴素逻辑,你打不过老子就得认服,背后搞动作都是小人行径。
但你没有足够能力改变规则的时候,就只能顺应规则,积蓄实力。
奈何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天赋,楚循逐渐发现他这辈子最骄傲的部下在桌子上变得越来越沉默,心里难免也有些不得劲,如同明珠暗投。
但没办法,真没办法。
楚循背景够硬,本来早该朝着成都走了,要不是为了陈承平,也不会压着衔儿再多留这两年。楚循一走,空降的强龙不可能压他这条地头蛇的锋芒,到时候一切都要他自己去处……何况,如果他不准备在淬锋干到老死,也总有往上走的一天。
那是更加复杂的战场,暗流涌动,杀人不见血。
没办法,军人的上升渠道就是那么窄。他是最自由的豹子,可惜,他除了牢笼别无可去。
好在参谋长还是很会排遣郁闷的。
把手底下的参谋臭骂了一顿,陈承平叫了散会,冲出了综合楼。
机要参谋们灰头土脸地从会议室走出来,颇为怨念地看着参谋长兴致勃勃的步子,非常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对工作那么有热情。
如果楚循知道他们这么想,估计都能笑出声。
你们参谋长那是对工作有热情吗?没看他直接朝着收发室去的吗?
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窗边的楚旅长悠然摇头,抱着保温杯回到座位前。
宁老师的信一月两封,非常准时,并且内容逐渐日常琐碎花团锦簇,陈参谋长乐得见牙不见眼。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要进入一个女人的心房,那就要先进入她的生活,再进入她的身体。
后面那一点说起来有些太淫贱了,难登大雅之堂,何况姑娘远在天边,他实在有心无力,于是只能日日盼着先进入她的生活。在他有意无意的套话下,逐渐知道了她的猫爱吃什么粮,知道她的同事叫什么,还知道她最近发了什么文章……怎么也能算进入她半个生活了吧?
他觉得傅东君都没他知道得多。
而比较淫贱的那一点,虽然不能拿出来说,但偶尔自娱自乐一下,也没人能知道。
他看完信,把随信来的照片和以前的规整到一起,拿过信纸准备回。想到什么,又放了笔,把所有的照片都翻到桌面上,一一看过来。
也不知道是知情识趣还是怎么回事,总之他根本没要求,但现在宁老师每次来信都会寄几张照片。大多是一朵难得的花,或是什么有趣的生活剪影,很少有她出镜的时候,但偶尔也能看见一角轮廓或是一个倒影。
男人嘛,在某方面想象力总是丰富到离谱的,哪怕就那么一点点难以捉摸的风情……所以这半年来参谋长的性生活从未有过的和谐。
当然,性伴侣是右手这种事就不用特地拿出来说了。
而且月月来信,他总也有几张不那么虚无缥缈的珍藏。
胖嘟嘟的奶猫和纤细的手,樱桃红的甲油以及虚焦的雪白赤足……芭蕾体验课,绷紧的足尖让人不免想起一些暧昧的景象,逆光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材,还是那样让人惊艳的曲线……洒脱地摘掉拳击手套,头发肆意地飘在空中,胸前一痕汹涌沟壑,带着淋漓的汗……还有,脱力地趴在瑜伽垫上,橘猫懒洋洋地卧在她头顶,她转过脸,白皙的皮肤布满湿润的潮红。
他拍的时候都没想过,这个角度竟然会那么暧昧。
一截腰微微弓着,凹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圆润的屁股半翘起来……
他不知道梦见过多少次,自己从后面一把抱住那截细细的腰,逼着她把屁股抬起来,让他能狠狠地撞进她的最深处。她惊慌失措地叫着,想要逃离他的掌控,然而他的手掌那么有力,逼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承受他的楔入,直到满面潮红地绷紧足尖,失控地到达顶峰……
柔媚的甬道,不同于粗粝的毛巾亦或更粗粝的掌心,紧致滚烫,咬着他的前端……
他放下照片进了浴室,许久,咬着牙射到毛巾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格外动情,快感来得尖锐而强烈,等那阵蚀骨滋味过去,他都有点缺氧。抖着手开了水,热气瞬间蒸腾而上萦满整个浴室,他急喘了两声,靠在冰冷的瓷砖上面。
看着一张照片就能冲成这样,真够出息的。
可她真漂亮。
她就适合樱桃红的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探入双腿之间最神秘的地方,就着湿润的液体伸进自己的内部……肌肤因为情动泛着透明的红,丰满的乳肉随着手上的动作起伏着,唇染上红玫瑰一样鲜润的颜色,逸出又甜又腻的呻吟……
他紧紧握住身下滚烫的硬物,低喘了一声。
爱欲汹涌。
竟然会这般难熬。
“……最近北京的风特别大,今天又吹坏我一柄伞。我发现还是得长柄的那种才耐用,骨骼够硬,顶得住风吹。于是新买了两把长柄伞,家里和单位上各放一柄……”
“……在北京待得烦闷,想了想干脆去杭州找浙江大学的过玄老师喝茶。浙大的新校区在紫金港,离西湖很近,而且他先生在景区有个店面,我们深夜的时候从小路进去,拍了一组汉服写真(他先生还是个摄影师)……浙大有个学导演的硕士,以前拍过一些小有知名度的短片,她毕业作品正在找演员。我和过玄看了剧本说去面试,没想到就过了,于是在杭州又留了半个月,待到拍摄结束……”
“……是文艺风的短片,不会放到大荧幕,告诉你名字也没用呀,而且国内估计过不了审,题材有点敏感……”
“……酥酥最近有发情的迹象了,咨询了宠物医生,决定下周带它去绝育。医生让我最近对它好一点,然后磨练磨练演技,手术当天一定要表现出自己是被逼无奈的,挺好笑的……”
“……酥酥恢复得不错,前几天食欲不太好瘦了点,最近也养回来了。橘猫是真的能吃,眼看着膨胀起来,我都开始给它控制饮食了,不想以后还要花功夫给它减肥……白玫瑰最近正是开得盛的时候,加上我种得多,每天花瓶里都能换新的。这一株好像品种不错,花型漂亮,香气浓,等天气好我准备再扦插几株……”
“……多谢关心,我的副教授职称答辩在上个月就已经进行完了……是有硕导资格了,但是今年不一定收。当然,要是您有侄子侄女看得上我,我肯定欣然纳入门下,当我的开门大弟子……下半年会把毕业论文的中译本出版了,名字叫《宏大叙事、战争伦理和脆弱的生命》,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到时候给你寄个签名版。托我导师的福,我毕业之前这本书在欧美学界就已经问世了,所以国内对中文修订本期待挺高的……因为傅东君的关系,姜哥夫的父亲姜教授和我建立了一些私交。姜教授学问功底深厚,和他交流我受益很多,我们合作了一篇论文,投了美国一个刊,顺利的话下半年能付梓……其实就战争伦理这个主题,我早就想跟您聊一聊,只是怕掌握不好分寸,给你惹麻烦……”
“……多谢宽慰,我当然相信您的信仰和专业素质,只是我对你们不了解,也不方便了解,不知道涉密底线在哪里……有时候真恨不得打个电话给国安让他们派一个人过来守着,有什么问题直接打断,也好过我在这里自我审查。当然是开玩笑的,只是昨天正好整理了一下和您的来往信件,很惊讶我竟然会和您这样一个人当了那么久的笔友……”
“……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是,那个短片进了最佳短篇的竞赛单元,柏林电影节,虽然没得奖。好消息是,片子卖出去后导演给了我一笔片酬,数字比较可观;坏消息是,这下好多熟人都会从屏幕里看见我跟女人接吻了。我觉得我应该是直女,但如果是过玄的话我好像也可以。已经好多人打电话过来问我性向了,甚至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直女?女朋友?和女人接吻?过玄也可以?
陈承平瞳孔地震。
他拔腿出去找傅东君。
难得的休假天,参谋长都不用过脑子就知道文化人傅东君同志肯定在心研所的地下室里搞文艺活动。只是没想到今天搞文艺活动的人有那么多,估摸着都快有十个了,一进去地板上坐得满满当当。
陈承平惊讶:“你们干什么呢?今天有团建吗?”
迟源转过头:“嚯,稀客,领导要不要一起,今天放电影!”
傅东君正在上面鼓捣投影,头也不回:“同同拍了个短片,差点拿了个很厉害的奖。我问她要了无删减的一手片源,早就想看了,忙到今天才有空。”
陈承平手一抖,啪地一声把灯都按关了:“她拍的那个?”
喻蓝江哎了一声:“这么早关灯干嘛!”
“没事,弄好了,”傅东君撤开半步,点了播放,“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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