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虚掩着,如过去每一个平常的午后一样,浅色的纱帘随风摇晃,窗明几净,日光清透,可以看清空气里浮动着的细小尘埃。
齐临却不可抑制地感到恐慌,这种情绪来得汹涌而湍急,一点点缠绕住整个心脏。
他走到桌前,看到那张洞穿过的相片被一支硬式飞镖压住时,他的神情凝滞了,连呼吸都跟着一起发紧。
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不是附中那个,被你们合伙欺负的小孩儿?他是个好孩子呀。”妈妈跟着走了进来,追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跟他道过歉了吗?”
齐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抓起这张相片,想撕了又下不去手,手指攥紧,在表面捏出了褶皱。一道细纹蔓延至相片里少年苍白的侧颊,照在灿烂的阳光下,仿佛一道浅浅的泪痕。
他终于想起来给慕越打电话,可一连几个电话拨过来,对方却始终没有接听。
妈妈站在一旁,将齐临的神情变化通通看在眼底。
在他冲出家门的时候,她蓦地出声,叫住了他。
“齐临。”
齐临回头,听到她问自己:“你没有道歉是不是?”
“我——”
妈妈看着他,表情里没有责怪,依旧是平静温柔的,嗓音里却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担忧:“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做不成好人,又不算一个彻底的坏人,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人?
齐临没想到,他找不到慕越了。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无论他说什么,都仿佛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一直到国庆假期结束,他都没见到慕越。
慕越没回两个人租住的小房子里,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一切都和他们离开时一样。他也不在宿舍,留校的室友与齐临关系不错,看到他急匆匆地找上门,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吵架了?”
齐临点了下头。
他搭上齐临的肩膀,自以为了解地对他说:“越越只是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其实心很软的,起冲突的时候别跟他较劲,你顺着他点,他过意不去了,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懂事。”
听起来明明很简单。
可是慕越不给他顺着自己的机会了。
他在周日的白天上传了一个游戏视频,解说时的原本清亮的音色带了点哑,音量也偏低,听起来有点挠人,像猫咪肉乎乎又带刺的爪子,被弹幕和热评好一番调戏。
慕越没有搭理他们,等晚上开了直播,有人问起来,他才神色恹恹地回答:“嗯……是有点感冒。”
【咦,背景变了诶,越越你现在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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