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这话一出口,它那叫一个气啊!
你个钢铁直女还能不能好了?
上辈子就母胎单身到死,这辈子还想不想脱单了?!
楚婳没听到回应,抬眸看他,意外地对上商陆温柔的眼神,欲语还休。
过去的商陆总给她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我随时会走,不必深交”的感觉,每晚教她天文,又因年龄相近,是个亦师亦友的存在。
他们俩可以聊星星,聊气象,聊朝廷,偶尔一起吃个瓜,却总有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商陆人为地设置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存在感却极强的隔膜,阻隔了他人的主动靠近,也阻隔了自己向他人的不自觉靠近。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那种距离感和那道隔膜都不见了。
一个眼神而已,也许是她感觉错了。
也可能是商陆大病初愈,没来得及重启隔膜。
楚婳并没在意,试探着问:“下山前,你师父有说让你为朝廷干几年吗?”
商陆看着她的眼睛回答:“五年。”
楚婳:“你要是不喜欢这份工作,或许可以收个学生,在剩余的四年里教出一个优秀的钦天监,之后你就能回山上过你喜欢的生活了。”
商陆:“……”
系统:【……】
如果用一句话来准确形容他们俩现在的心情,那就是:我恨你是块木头!
要不是系统没法连线到商陆开启私聊频道,它非得好好地跟商陆吐槽一顿。
也是这个时刻,楚婳想起今晚过来学习的另一个目的,从书箱中取出一个小木盒。
“先前答应给你的体温计,做得慢了些,没赶上。”
系统实在忍不住了:一般来说,不应该把小木盒给别人,让对方享受一下打开前的惊喜吗?】
本来有一丢丢暧昧的气氛就被宿主破坏了个一干二净,也不差它那点电灯泡的亮度!
楚婳微愣:“前些日子我来探病说过要做的,这个时候会送的东西,除了体温计还有什么?”
言下之意: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系统快晕倒了:【那也不能这样啊!】
商陆能听出系统小奶音中差点被气出来的哭腔,耳尖顿时染上一抹绯红。
无生命的系统都发现了,某人还木愣愣的。
罢了,本就是他因那份感动和特殊生出的些许好感。
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什么,不急,顺其自然便好。
“我能打开看看吗?”
楚婳颔首:“自然,我还要告诉你怎么用。”
商陆虽在病中,朝廷没把属于他那份的报告落下,是以他每天都能通过报告看到楚婳和系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包括她找人实验体温计精准与否。
商陆早已清楚这东西怎么用,却不多说,当着楚婳的面打开木盒,取出那根细长的体温计,询问道:“这要怎么用?”
两人坐在书桌的两端,商陆捏着体温计有水银的那头,身姿笔挺地坐着。
楚婳离他远了些,面对面不好说话,便起身绕着书桌走了半圈,很自然地从商陆手中抽出那根体温计,翻了一下。
“该这么看。银色的这端放在舌下或者腋下,五分钟左右拿出来读数,上面用的是阿拉伯数字,你会的。”
她在户部查账用了阿拉伯数字,朝廷发觉其中的便利之处就推广开去,如今京城很多茶楼、酒楼都在用了,商陆自是不例外。
楚婳在楚家找人做实验的时候就发现光是用嘴说,很多人不一定能做到完全一致。
“要试试吗?”
楚婳站着,商陆坐着,他侧头望来,精致的面容透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方便吗?”
“自然。”楚婳去书房的架子上拿了一瓶她早前送来的医用酒精,用棉花沾湿酒精擦拭体温计,“每次使用前都得甩一甩,把数字甩到35度以下。”
楚婳给商陆看了一眼体温计现在的状态,而后:“啊,张嘴。”
商陆:?!!
系统:【??!】
他俩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大大的迷惑:刚刚还是块木头,现在怎么这么主动?
商陆不确定楚婳是无意还是故意,张开了嘴。
楚婳:“舌尖翘起来。”
商陆微微吸气,耳垂缓缓变红,听话地翘起舌尖,一根带着消毒酒精味道的冰冷体温计迅速斜插入舌苔之下,口中从未有过的异物感令他十分难受,很想吐掉。
楚婳叮嘱道:“轻轻咬着,别咬碎了。”
“银色的这头用了水银,水银有毒,易挥发。体温计是用玻璃做的,是易碎品,得放在不容易触碰打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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