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两年前,裴峰还是拿得出的,但现在端睿的效益不好,外加他刚刚投资亏空,几乎是掏空了名下所有资产才凑够。
一时间,仿佛角色倒转。
端悦所有权转让当天,裴柠终于坐下来,和裴峰面对面。
这几日他到处奔波,裴峰两鬓生白,看上去一下老了十几岁。
裴峰签字前,看着裴柠嘴唇动了动,像是知道已经无用,最终也没能说出话。
楼下的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目送着属于裴峰的东西被搬走。
等裴柠下来,又齐齐涌上去恭喜。
“裴总。”吴帆跟在他身后问,“原来的办公室怎么办,您要搬过去吗?”
裴柠:“不用。”
裴峰人不常来,架子倒是摆得不小,占了很大一片面积。
“搬过去也可以。”裴柠停下脚步,想到什么,“但是得重装一下,我用不上那么大的办公室,把工位区扩一下吧,再建一个能投影的小会议室。”
他原本的计划,可以全部提上日程了。
官司获胜的消息传到了齐叔那儿,他主动联系了裴柠。
“他们送林小姐进精神病院这点,想要定罪,估计很难。时间过去太久,这种相对主观的证据收集起来太难了。再说,那家精神病院内部混乱,院长私收贿赂,就算追究下来,承担责任的也未必是他们。”
裴柠早有预料一般:“我知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齐叔斟酌再三,还是道:“我听说,裴峰和裴任吵了好几次。”
或许是为了裴任主动交代的那段录像,也或许是为了最后仅剩的一点财产归属,总之吵得很凶,端睿里不少人都见到了。
“他们现在都两手空空,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你还是小心些。”
裴柠神情一凛:“好。”
这点傅沉延也注意到了,所以现在他哪怕只是外出买东西,都有人跟着。
就这样过了几日,没等来裴任或者裴峰,倒是等来了骆晓卉。
因为裴任开车,把裴峰撞了。
现在一个重伤昏迷,即使恢复也会对生活造成影响,一个已经被关押,即将面临刑拘。
骆晓卉约裴柠见面,几乎是声泪俱下。
“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但是裴任…”
“骆晓卉。”比起她的激动,裴柠却格外的冷静。
“裴任亲口说,我妈会受到刺激,是因为知道了他和你的婚外情。”
骆晓卉一愣。
“但是她具体怎么发现的,裴任说他不知道。”裴柠定定看着他,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你知道吗?”
抽噎的声音逐渐减小,骆晓卉身体变得无比僵硬。
“裴任早就和你有关系,他能一藏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露馅呢?我想来想去,答案只可能出在你身上。”
裴柠说,“是你故意让她知道的,你想让她离婚,对不对?”
骆晓卉坐在对面,只觉得裴柠的声音像是一把针,扎得她脸色迅速灰败下来。
她不愿意窝在小小的房间里,像个等待宠幸的嫔妃。她羡慕奢侈品商场里的阔太太们,做梦都想住进豪华的房子里。
裴任迟迟不给她名分,所以她想自己争来。
裴任每次都很谨慎,不会留下多余的东西,骆晓卉香水喷得多浓都没用,他会换衣服。
最后她把自己的长发粘进了裴任的贴身衣物里,也许一次两次注意不到,但她次次如此,总会有发现的时候。而且她盛装打扮,到林菁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场合转悠。
这段时间投资失败,她的珠宝和包包已经卖掉了不少,现在裴任出了事,从前的日子更是再也回不来了。
骆晓卉胸口剧烈起伏着,像一尾被抛上岸的鱼。
“既然你那么爱他。”
对面,裴柠已经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那你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了。”
-
冬至当日,裴柠和傅沉延早早离开了公司。
官司虽然赢了,但林群松却比上次见面更苍老了些。
裴柠到时,齐叔刚喂他吃完药,又低头用餐巾布为他拭了拭嘴角,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见到他们,林群松眯了眯眼,招手:“过来。”
裴柠:“外公。”
傅沉延也尊敬道:“林先生。”
林群松看了他好一会,才缓缓点头:“你的婚事,瞧着不用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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