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姜书禹笑喷了。
二姑气?得脸色发紫,但是今天贵客很多,她生?生?忍下,没有当场发作。
姜书妍坐在对面玩手机。
她性格向来高冷,有不知情?的客人找她合照,从来都是被她冷冷翻白眼,被身旁助理(不是夏夏)礼貌地推脱回去,慢慢的,宾客们也没有找她的了。
离得近,她似乎听到对面的交谈。
抬起眼皮撩了一眼阮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二姑生?生?忍到晚宴结束,送走所有宾客才发作。
她没直接发作阮栖,先挑许佳宁的刺。
“学了这么多年,连个生?日宴会都要我跟大姐操心,我弟弟娶了你,面子面子不好看,里?子里?子也捞不着好,有什么用!
“书禹好好一个孩子,被你惯得成天就只玩游戏,小小年纪,还学着跟姐姐吵嘴了,半点教养都没有。”
“带过来的拖油瓶就更别说了,我们姜家时亏待她了,读书上学,毕业后又是找工作,又是买车买房的,把?她当公主一样宠到大,谁不说夸我们姜家仁义。我这个当姑姑的掏心掏肺帮忙操心婚事,还讽刺我是老鸨了?”
“我可一辈子没听过这么尖酸的话,说出来都是寒我的心,姜成,你还管不管了?”
许佳宁被骂得摇摇欲坠,脸色苍白。
姜成脸色也不好看,严肃地望着阮栖:“给你二姑道?歉,阮栖。”
阮栖站在那里?,垂着眸,神?情?散漫,仿佛习惯,既不觉得委屈,也没有太多认错的诚意,淡淡的:“二姑,抱歉,我说话没分寸,您别跟我一个小辈计较。”
大姑就讽刺:“现在这些孩子,那就是小时候惯出来的,惯得长幼不分,缺乏教养。把?人都要气?坏了,自己倒还轻轻松松的。我们小时候犯错,不小心惹怒了长辈,那是要跪着斟茶的。”
许佳宁看了一眼阮栖,那一眼有心疼,但是更多的是妥协。
她亲自去旁边倒了一杯茶,递给阮栖:“西西,乖,给你二姑好好道?歉。”
阮栖没动,一改方才懒散的神?色,深深地看着她。
二姑似乎也觉得有点过,递了个台阶:“跪着就算了,省的说我们姜家封建,但是道?歉嘛,诚意你总是要有的罗。”
阮栖咬了一下唇,依旧没动。
许佳宁软弱的,有些祈求地偷偷看她,拼命给她递妍色,让她接过去。
大姑就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继续:“也是,孩子长大了,心就大了。二妹,你也是瞎操心,人家许总是什么条件,轮得着咱们家的孩子挑?女孩子有心气?是好事,那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像妍妍,咱们要操心的话,那挑不出能配得上了,得了,以后少做些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二姑也来气?:“那我怎么知道?有些人就是扶不上墙!”
许佳宁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就红了,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阮栖忽然把?热茶从她手上接过来,干脆利落地走到二姑面前?:“二姑,说您是老鸨,是我不懂事,您别跟我计较,喝茶吧。”
二姑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抬手要接茶,阮栖却不放。
“你什么意思?”二姑皱了皱眉。
阮栖说:“您说姜叔叔娶了我妈妈,既没面子,又没里?子,看起来姜叔叔倒成了受害者?,那我妈妈挺冤枉的,毕竟他当初求婚的时候也没说是为?了面子还里?子,光说喜欢我妈妈,想照顾她了。”
二姑一哽。
阮栖继续说:“至于书禹,他是我弟弟,我弟弟玩游戏也不耽误学习,他今天跟姐姐吵嘴我也听了一耳朵,说得挺好的,也就是他现在不在,要是在,我还得夸夸他,我特?别为?他骄傲!”
“最后说我自己,您从小大大,老说我是拖油瓶,我也不想当这个拖油瓶的,毕竟当初姜叔叔破坏我家庭,拆散我爸妈的时候,也没提前?跟我打招呼呀。”
二姑跟大姑惊呆了!
姜成一张老脸涨得又白又红。
许佳宁吼她:“阮栖!”
阮栖眼睛也有点红,茶水其实有些烫,她却无知无觉,转身对许佳宁和姜成说,一字一句:“我知道?人应该懂得知足,但是我也没觉得我是从小被你们家宠大的,大学我自己交的学费,找工作我说了我可以从低做起,不需要您帮我托关系,我跟您说了无数次,是不是?至于房子车子……”
阮栖哽咽了一下,喉咙有些发堵:“公寓是买给书禹的,我还没那么天真觉得能买给我,姜叔让我搬出去,我不也搬出去了么?至于车,姜叔叔,那二手车您要想要回去,您随时开回去,真的……我省得我欠着,我欠着……我都还不清您的。要不您列张单子,我从小到大花了您多少钱,您列张单子,我还您行不行?”
许佳宁脑子轰的一下,望向姜成:“你让她搬出去,你让她搬到哪儿去了?”
姜成脸色非常难看,没有说话。
阮栖把?茶杯往桌上一搁,抬脚走出房间。
身后,大姑震惊了良久,阴阳怪气?地叹了一句:“养了这么多年,还养出个白眼狼来了!”
“可不是。”二姑其实有点惊呆,但还是赶紧附和道?。
“闭嘴!”姜成终于发了脾气?,“要不是您作,非逼着孩子道?歉。”
“我作什么了我作?我给孩子介绍对象还得不了好了我,那许总,你不也同?意了的嘛。”
许佳宁泪流满面,后知后觉地追出去。
阮栖已经走到花园。
夜色漆黑。
许佳宁哭着拽着她胳膊:“你是不是怪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
阮栖眼睛非常红,喉咙难受得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我不怪您,我没有立场怪您,我知道?您尽了最大力气?养育我,可我没有选择,妈,没有选择权的那个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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