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伴随着音乐高潮的节奏点,舞台的天花板喷下漫天水花,一群身材性感的舞男向下滑跪,淋着雨大秀肌肉。
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钞票往台上砸,被鼓风机一吹,混合闪耀的金纸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
旁边嗨翻的人蹦上吧台,双手高举撬开一瓶香槟,刹那间热火朝天。
简裴杉那身简约干净的西装与乌烟瘴气的气氛格格不入,坐在吧台椅的姿态标准,腰背挺直,西装裤裹着的长腿漫不经心踩着地,从头到脚的线条利落顺畅。
跪在台上的舞男钱都不去捡,频频地朝他抛媚眼,他轻笑了下,伸手摸出头发散乱的金纸,手很白,奢靡灯光下尤为的白,精心养护的手细腻无暇。
周身透着干净和昂贵。
像从优雅的盛宴里误踏入纸醉金迷里的艺术家。
不怪薛意觉得他无辜。
两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公子哥,亲昵勾住薛意的肩膀坐下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和哥们打招呼?”
“有段日子没见了,你拍完戏就玩失踪,都以为你死了呢!”
“哎,这是谁啊?你们公司新签约的演员?”
“你们老板眼光不错啊!这个肯定能红!”
“兄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俩个人虽然是和薛意讲话,眼神却一直黏在简裴杉身上,这模样坐在酒吧里太显眼了,想不注意到都难。
薛意敷衍地介绍:“这是简裴杉,我的朋友,人家不是圈里的。”
高壮的寸头男拍拍胸口,“你叫我凯少就行了,酒吧这条街都归我罩着,报我名字免费喝酒。”
另一个挑染蓝毛,顶着浓重黑眼圈一脸肾虚样,从口袋里掏出玛莎拉蒂的车钥匙,“不经意”地扔在吧台,“长你朋友这样不出道,太可惜了。”
简裴杉谁都没理,瞥都不瞥一眼。
薛意嫌丢人,起来走到简裴杉身边低声说:“别理这两傻x,都不是正经人。”
简裴杉笑着点下头。
薛意双手揪着两个人的衣领拽起来,“别再打扰他,我带你们去楼上喝酒。”
俩个人被薛意拽着拖走了。
简裴杉无事可做,盯着台上歌手唱歌,一连盯了几首,那个歌手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面红耳赤地闪避眼神,接二连三地跑调。
观众“嘘”声一片。
他递个抱歉的眼神,起身走进长廊最深处的洗手间,刚扭开水洗了把手,有人嘻嘻哈哈地走进来,声音张扬尖刻。
听着像是凯少和蓝毛,被薛意抓到楼上喝了一圈酒,醉醺醺地说话都成了大舌头。
“你看他那个样子,真特么的极品,薛意从哪认识的这种货色?”
“这种货色就是看着纯,骨子里放/荡,端着个架子一句话都不肯说,把自己当天仙。”
“他来这不就是为了钓凯子?看不上玛莎拉蒂,我看他是想坐迈凯伦。”
简裴杉拧上水龙头,隔着一道拐角墙,闲散听着两个人一边解手,一边编排他。
太不尊重人了。
蓝毛恼羞成怒,恶狠狠“呸”一口,“老子咽不下这口气,我得揍他一顿!”
“揍他你舍得啊?他那个样子挨两拳都够呛。”
“那你什么意思?”
两个人的声音低下去,像阴沟里的臭老鼠似的悉悉索索。
清晰吞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洗手间里响起。
简裴杉叹口气,躬下身扭开水,朝脸上泼了几掬水,前头的卷发湿淋淋贴着发根,一张脸水灵灵的澄净。
他拿出手机,慢悠悠地把通讯录里霍序商的名字改成了“老公”。
等俩个人离开后一会,他回到卡座,蓝毛和寸头坐在旁边,若无其事地在聊天。
吧台搁着只喝过一口的橙汁。
寸头朝他笑地很亲热,“对不起啊!刚才我们头一回见你,吓到你了吧?”
蓝毛拿起桌上的酒倒一杯,举起杯敬酒,“来,我们喝一杯,一笑泯恩仇!”
简裴杉敞开腿坐下,举起橙汁杯,比到灯光下,杯壁上白色的药粉还没擦干净。
俩人见到他的动作,神色一变。
简裴杉修白的手指掸一下玻璃杯,嘴角嘲讽地勾起,“你们好没用啊,纯粹的废物。”
“你骂谁呢?”
寸头脸色骤变凶狠。
简裴杉斜睨他,剔透漂亮的眼睛笑盈盈,“做事这么粗心,就这还想上/我,你也配?”
声音悠悠的,慢慢地,和平时讲话的语气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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