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瓷解开了自己的上衣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雪白的皮肤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地上还躺着一个濒临死亡的男人,此刻用求救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宁瓷尽力摆脱自己不太自在的感受。
外套被宁瓷拧成了一条不长的鞭子,她左手抽了出去,把植物人抽了个趔趄。
植物人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宁瓷趁机把维安挪到了一旁。
血色蜿蜒,在地上拖出一条带着腥气的轨迹。
“哔——遗言录制已开启。”宁瓷帮维安打开了手表上的遗言录制。
“这里很不对劲”维安缓了很大一口气,压下涌到嘴边的鲜血艰难地说:“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到这里来”
“完毕。”维安瞳孔涣散,但坚持看向宁瓷。
宁瓷一翻手再次把靠近的植物人抽远。
“我爱你”维安的声音短促中带着一丝深情。
宁瓷大惊失色:“??!”
“梅梅”
宁瓷:“”
“对不起”维安反复说:“梅梅我爱你”
宁瓷听了听郑礼梅的脚步声,“梅梅在路上,你坚持一下,她马上到了。”
维安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睛里布满血丝,“最后我留给你的只有抚恤金”
“我是个没用的人”
“啪!啪!”宁瓷没见识过这种场面,无助地把植物人抽来抽去。
“大佬!”老莫提着火焰枪赶到。
银色的火焰枪有一米长的枪管,重量高达几十公斤,老莫在赶来的路上急出一身汗。
火舌从枪管内喷射,火焰枪在老莫手里发出呜呜的簌声,宁瓷闻到了一种区别于血腥味的奇怪味道。
像是她以前进厨房的那种焦糊味。
维安竭力睁大眼睛,用手在地上微弱地拍打,试图引起大家的注意。
“怎么了?”宁瓷蹲下问。
“别烤重要标本有用”维安气若游丝。
“哦哦,老莫,快住手。”宁瓷制止了老莫,植物人浑身已经焦黑,正冒着青烟。
宁瓷和老莫互相对视,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心虚。
“白舸教授,维安受伤了。”老莫看着维安浑身伤口,通过手表给白舸发了信息。
发送完毕后她再换了个对象,“郑礼梅!你怎么还不来?!你男人快死了!这种时候你磨蹭啥呢?!”
“我已经到了。”郑礼梅回应道。
老莫转身,看到郑礼梅蹲在维安身侧,低着头。
维安已经失去了生息。
“节哀。”宁瓷低声说。“他说他爱你,抚恤金都给你。”
郑礼梅面无表情,咬紧牙关,“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是大好事啊。”
她伸手合上了维安的眼皮。
夜晚,房车,没有喝完的拉菲。
喝到醉醺醺的赵染同情地拍了拍郑礼梅的肩膀,大着舌头说:“梅梅,我懂你!同是基地恋爱脑!”
郑礼梅冷漠地甩掉赵染的手,闷头干掉了杯子里的红酒。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了。”赵染摇晃着起身,把桌子拍的梆梆响,“我其实是为了爱情,来到第四基地的!”
第19章 谈心
宁瓷听着赵染长篇大论、激情满满地讲述自己的爱情史,感到很有意思。
这个世界大多数人消极、疲惫,但赵染却活泼、欢快,活脱脱一只没有多少脑子的烦人贵宾犬。
是什么造成了她的不同?
优渥的家境,天生的乐观,还是——第三基地?
宁瓷有些拿不准,她对第三基地的了解并不深入,仅有的一点信息还是从维安嘴巴里套出来的,维安现在也死了。
宁瓷有一转念的唏嘘,没想到人命一直如此脆弱,没有保障。
郑礼梅今晚更为沉默,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葡萄酒,宁瓷直觉地感受到,她似乎并不是在为自己的旧情人离世感到悲痛,而是单纯的物伤其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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