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九千岁徒弟的徒弟在此,更是知道了九千岁的心思在何处。
原本一些还有小心思的人纷纷都认真起来,齐声向皇后行礼表忠心。
看起来温和沉静的皇后很满意,又说了几句,便让张正送她们离开了。
等到整个长春宫都没了外人,那个总是挺直着身板,一言一行都遵守着规矩的皇后就这样松懈下来,仰倒在椅上,巧夏都吓了一跳。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唉声叹气,“我累了。”
迎春也吓了一跳,“娘娘,您这样不合规矩。”
巧夏倒没有说不合规矩,而是先瞪了迎春一眼,随后心疼道:“娘娘,那咱们先回内室里休息休息?”
迎春属于宫里分给皇后当大宫女的,虽然比不上巧夏和娘娘亲近,但她也在努力适应着娘娘的风格。
看着皇后娘娘就这样准备随着巧夏去休息,迎春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娘娘,未到时辰,若是陛下来了见娘娘歇息……”
皇后娘娘倒是没有生气,她任由巧夏帮忙把头上那些珠串拿下,十分和蔼地对她说道:“放心迎春,皇上是不会来的。”
本来这话从皇后嘴里说出来,应当听起来是有些落寞的,但是看着娘娘十分高兴准备去歇息的神情,迎春把话从嘴里咽了回去。
既然是厂公特地关照过的皇后娘娘,她也没必要过多的操一些没有必要的心了。
这时张正送完人从殿外进来,见到迎春正指挥着宫内众人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奇怪问道:“怎么这样小心翼翼?是皇后娘娘朝你生气了吗?”
迎春见是他,态度比起巧夏熟稔了许多,她说道:“你瞧皇后娘娘的脾性,像是会朝下人无故生气的模样吗?”
张正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心中也并不认为娘娘。
尽管只在皇后宫中待了短短三天,但是张正也差不多摸清了皇后的脾气。
安静、温和,说话时不急不缓,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动摇她,待下人也十分宽厚,昨天就有个小太监不小心打翻了花瓶,也不见娘娘生气。
况且面对皇上那样羞辱般的无情,娘娘也从不见哀怨和愤懑,张正并不认为后宫中人的几句话,亦或者是哪个下人的不尊重会让娘娘大发脾气。
也不知道能让娘娘生气的是什么样的事,张正心里想。
虽然脑子里转了许多,但是张正嘴上还是玩笑般回道:“这不是向迎春姐姐问问,若是娘娘生气了,我等太监也小心些。”
迎春笑骂道:“什么时候你也成了小太监喊我迎春姐姐了?就是你见着那样,皇后娘娘累了,去内室歇息了。”
她瞧见张正并不意外的神情,倒是有些好奇,“怎么瞧着你倒是一点都意外。”
张正道:“只是我的大逆不道之言,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同宫里的人不太一样。”
迎春也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在宫里算是自小一起长大,也都是老乡,因此话也多一些。
迎春道:“大约这就是厂公大人看重的原因。”
张正也想到了刚刚前来的厂公大人,特地来宣读陛下旨意,不太像是大人会做的事,以往这些小事都是由师父去做的。
他听见迎春问道:“厂公大人竟然亲自前来宣旨,你说陛下今夜会不会歇息在咱们娘娘处?”
这回轮到张正瞥她一眼了,他意味深长道:“厂公宣的旨,那可不一定是陛下的意思。”
迎春眉一竖,“慎言!”
张正也忽然警醒,有些懊恼。
迎春恨铁不成钢,“我说张公公,您也多注意下您这张嘴,不要给厂公大人惹来了麻烦。”
张正没有了刚才的模样,像是被拔毛的鸡,二人趁着娘娘歇息时闲聊了几句,正准备离开后各干各的差事,张正就收到了外面来的消息。
他收到消息后心中一惊,立刻回到殿内,让迎春去报。
此时的姜穗正在矮塌上休息,一旁的巧夏帮她把头冠收起来。
姜穗感觉和后宫的后妃们说话,比上个世界在丧尸群里东奔西跑还要疲惫。
她现在只想躺着睡觉,今天凌晨四点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她真的要累死了。
什么皇帝、贺朝统统都被姜穗抛之脑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她睡觉,没有!
姜穗感觉巧夏的声音越来越朦胧。
“娘娘,一会儿您醒了,奴婢安排小厨房给娘娘送来您喜欢吃的樱桃酪,您好好歇息,若是有要事,奴婢再来禀告……”
就在姜穗的意识逐渐消失的时候,门外迎春有些着急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内室的主仆二人给惊到。
“娘娘,迎春有要事禀告!”
姜穗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过来,她也听出了迎春话里的着急,在巧夏的帮忙下从矮塌上爬起来,随后示意迎春进来。
“进来吧。”
皇后娘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但是迎春得到消息后,却也不敢隐瞒,若是等到皇后娘娘醒了再禀报,误了事就不好了。
“娘娘。”迎春行礼。
“不必多礼了,出了什么事?看你急急忙忙的。”
迎春向来是姜穗身边最稳重的宫女,所以她才提拔她为大宫女,姜穗也不是不担心她背后有没有人,但后来看到迎春和张正关系不错之后,心里也大约有了底。
此时发生了让迎春慌张的事,恐怕事业不小。
姜穗心里哀叹,唉,她真的只是像睡个回笼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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