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像裴全那般醉醺醺的,自制力这方面只要不是面对着裴娇娇,楚云铮都不动如山。
多喝两杯不过是感性使然罢了。
婚宴随着裴全入洞房才算结束,宾客们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裴家。
月明星稀的夜晚,晚春初夏的风夜风格外凉爽,吹的人心情舒畅。
楚云铮看着眼前明黄色的马车,摆了摆手。
“你们先回宫吧,朕与皇后在这皇城的街道上走一走。”
福康公公抬头看了看夜空之中的弯月,此情此景的确让人感触颇多。
按照寻常御前总管,定会劝说皇帝几句,说什么晚上走夜里恐怕遇到刺客之类的话。
但面对楚云铮,福康不敢也不会这么说。
对主子绝对的服从命令是福康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一奉行的行事准则。
在守卫森严的皇城之中刺客要是敢来,就得把小命儿交代在这儿了。
别瞧楚云铮此时是拉着娇娇的手,两人漫不经心的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散步还有说有笑的,背地里究竟有多少影卫军守护,就连福康也说不出一个准数出来。
如此安排,福康当然放心让陛下与娘娘走回去。
“是,奴才告退,在宫门处候着陛下与娘娘如何?”福康轻声询问。
楚云铮短暂的思索了一瞬,摇头否决:“不必了,你便与宫女一同在坤宁宫候着吧。”
得了吩咐,福康这才领着空空的马车回宫。
即便是空马车,也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众人毕恭毕敬的小心驾驶慢慢远离了散步的两人。
楚云铮一手揽着裴娇娇的肩膀,两人之间紧密到毫无缝隙。
就那么慢慢悠悠的走着。
“这间馄饨铺子,是母后入宫前最喜欢的,开了许多年的皇城老字号,我第一次出宫时,便是来的这儿。”
“那天是母后薨逝的日子,年幼的我不堪丧母的打击,坐在摊位眼泪止都止不住。”
说到这儿,两人的脚步顿住,一同看向那间已经打烊了的馄饨铺子。
裴娇娇上前一步,怀抱住楚云铮的腰身,安慰道:“我知道失去至亲的感受有多痛,别说是年幼的夫君了,我这么大再接到爹爹那件事的消息时,不也哭的不行?”
“咱们要做的是过好往后的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现在的楚云铮再提起母后的时候,已经不会有太多悲伤的感触了。
经历了太多,又过去了太漫长的时间,这些年他手刃了太多亲兄弟与后妃,心早已硬的如一块石头一样了。
年幼时那些对母后的贪恋已经消散。
也就唯有在面对真诚的娇娇时,才会卸下满是尖刺的盔甲,露出其中柔软又胆怯的真心了。
“我知道,咱们回去吧。”
从前楚云铮觉得,给裴全兄长的这个院子距离皇宫是有些远的,但今日却觉得太快。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走到了宫门口处。
守宫门的侍卫们跪在两侧行礼问安,楚云筝倒是延续着一路上的话题,继续给娇娇讲述着他们二人相遇之前,他所经历过的事情。
“在这个宫门前,我第一次,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皇兄。”
“他是父皇与年幼时通房丫鬟所生的皇长子,自视清高,妄图杀了刚被封为太子的我取而代之。”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父皇有那么多妃子和皇嗣是累赘,我们如今这样就挺好的,免除了许多深宫的算计,就我们俩。”
除了第一次裴娇娇开口安慰了几句,之后的她都没有再出声了,只是紧紧的拉着夫君的手。
陪着他走过漫长的街道,在皇宫的各个宫殿之中穿梭。
其实楚云铮对于从前的这些事情都已经看透、释怀了,如今再提起只是回望过去,顺便讲述给娇娇听罢了。
可即便裴娇娇什么都没说,心口一直很疼。
她在心疼夫君从年幼丧母之后经历的这么多事情。
为了活命亲手杀死一同长大的皇兄和弟弟们,每一次有人想要他的太子之位、亦或是谋逆造反,他都要替重病的父皇解决一切。
虽然楚云铮并没有说,但裴娇娇能通过先前那一次她的亲身经历推演出。
那种事情每发生一次,夫君怕是就要受伤一次,太恐怖了。
她想象不出来那种感觉,平日里若是不小心手上划个小口子,裴娇娇就能疼到掉眼泪的。
生孩子的时候是最撕心裂肺的疼,裴娇娇哭的枕头都浸湿了的。
“养心殿……这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懿贵妃白氏求后位那日的模样。”
“她心思歹毒我是知道的,但父皇不知道,只瞧着懿贵妃模样艳丽又是个会说软话哄人的,便打算将母后的后位拱手给她。”
“她哪里是想要后位?懿贵妃分明是想要给楚云承嫡子的身份,再夺走我的太子之位罢了。”
楚云铮就这么牵着裴娇娇的手慢慢的走着,看到一处熟悉的地方便对着娇娇讲述从前的他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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