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月季开得繁花满枝,引得蝴蝶翩飞而至。
宋春汐叮嘱母亲:“最近你们莫出门了,等事情解决再说。”
“不会真是那崔指挥使吧?他跟我们无冤无仇啊!”徐凤娘皱眉道,“相公昨日也很生气,今儿一大早就去找兵马司总指挥使了,让他们调查毒蛇一事。”
宋春汐不好告知真相,搪塞几句:“许是看上春菲美貌,不择手段要娶她。”
简直是岂有此理,徐凤娘怒道:“娶妻讲得是诚心,哪能这般下作?以后死了要下油锅的!你看乐指挥使多好……”她面色立时又柔和下来,透出几分喜色,“春汐,乐指挥使与我们家真的有缘,先是救了相公,如今又救了春菲,他与姑爷是至交好友,当真是个不错的人选,你觉得呢?”
母亲果然是看上乐善了,宋春汐委婉道:“娘,昨日就算不是春菲,乐指挥使也会出手相救。”
“瞎说,被咬的姑娘不止春菲一个,也没见他救。”
“那他是看在夫君的面子。”
听着不太对头,徐凤娘问:“莫非乐指挥使不想娶春菲?”
“也不是,只是事出突然,他救春菲时应该没考虑过此事,倒也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徐凤娘皱起眉头:“救人归救人,但他都……”小女儿的腿被他碰过,脚也瞧见了,照理乐善就该娶他,“我们家春菲配他也是绰绰有余吧,照理他不会不肯,乐指挥使的性子这样好,若是知道其中利害,必然会愿意娶春菲。过几日我请他来家里吃饭,问一问。”
“……您也太着急了,且不说乐指挥使怎么想,春菲愿不愿意嫁您都不知呢,请他过来作甚?万一春菲死都不肯,您如何处理?”
“也是!”徐凤娘被说服了,“那我先等一等吧,不过乐指挥使真的与春菲挺配啊,而且两人又那么有缘……”
正说着,前头忽然传来徐钝的声音:“姑母。”
徐凤娘忙站起来:“阿钝你怎么也来了?”
徐钝看一眼宋春汐:“姑母,您只准春汐来,不准我来吗?这不是把我当外人?”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徐凤娘哎呀一声,“我是怕耽误你做生意,你是大忙人嘛!”
“再大的生意也比不上您重要,”徐钝在宋春汐身边坐下,“莫非姑父弹劾了哪位权贵,你派这么多护卫过来?”之前的齐尚书毕竟是文官,做事还是有章程的,那回也是被他家人连累,可权贵就不同了,多数是军中人士,下手重。
因为矿山案,宋春汐差点害了徐钝,这回也并不想告诉他:“没什么,只是以防万一。”
防什么?防着他呢?虽然知道宋春汐是怕连累他,徐钝心里仍不好受,低声耳语:“你之前说欠我一个大人情,如今就这般待我?”
语气极委屈,好似她是一个多坏的人。
宋春汐哭笑不得:“算了,告诉你就告诉你,那人叫崔易,广恩伯府的世子爷,看上春菲了,我是让这些护卫保护春菲呢。”
半真半假的敷衍下徐钝。
可徐钝什么人,哪里真信了,心想这崔易只怕不止是想娶二表妹吧?不然用得着这样的阵势?就算是个伯府世子爷,哪里敢轻易招惹他姑父,惹火上身?别提还有霍家这个亲家,崔易敢动手,那背后的图谋绝不简单。但他面上不显,盯着她耳上的珍珠笑了笑:“只是这么个事,我就放心了。”
徐凤娘留他二人吃饭:“我现在让厨子去准备,你们别又走了。”说罢起身去后院。
徐钝又瞧了一眼宋春汐戴的耳坠。
“我上回送你的珍珠,你可拿来用了?”
宋春汐道:“当然用了,做了耳坠,也镶在首饰上了,但今儿没戴。不过你送的珍珠真的很漂亮,形状好,颜色也好。”
得她喜欢,徐钝极为满足:“下回再送你一盒。”
“不不,不用,我手头的珍珠太多,根本用不完。”宋春汐连忙拒绝,自家夫君乱吃醋,不准她戴徐钝送的珍珠,徐钝要是再送一盒,他得气成什么样?
想象了下霍云可能会做的事,宋春汐忍俊不禁。
她笑时眼眸弯起,好似两道月牙儿,平添了几分甜,徐钝看得心神摇曳,问道:“突然笑什么?”
宋春汐当然不会说实话,只看一眼徐钝,心想,霍云到底为何会吃他的醋?她跟徐钝一年都见不了几次,成亲之后,徐钝从没有来过霍家,还是她为了案子的事先去找徐钝的。
就算徐钝送珍珠,那也是因为她先送了沉香,这些事她都告诉过霍云,真不知他为何吃醋。
“我是忽然想到家里猫的傻样。”
徐钝惊讶:“你还养猫了?”
“嗯,我夫君送的,一只特别漂亮的猫,长了对鸳鸯眼……”
徐钝:“……”
突然不想讲话。
幸好徐凤娘吩咐完厨子,又来了院中,不然徐钝真的会走。
他一点不想听宋春汐描述那只猫。
不过宋家的事还是要管的。
徐钝坐上马车后吩咐汤有:“我记得前年查林行满的时候,发现广恩伯在别处开赌坊,你派人去问问,查到了交给……”不能让姑父弹劾了,换个人,“跟广恩伯府有仇的官员,随便哪一个,让他们狗咬狗去。”
林行满是宝来钱庄的掌柜,主子之前费了一番心思把那掌柜给弄进大牢了,但广恩伯毕竟是有爵位的,汤有感觉主子的胆儿越来越大,提醒道:“您小心点,别把自己给卷进去。”
他有什么怕的?连谋逆的事儿都查过了,还怕这个?再说,宋家是他姑母家,真出事了,他能逃得掉?他在京城也不是没有仇人,光是钱庄那几家都是恨不得他死的。
“有道是债多不愁,你尽管去办。”
汤有只好领命。
却说乐善在南城巡视了一番后回衙门休息。
迎面遇到的官员,小吏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一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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