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抹了一把光头,咂摸了半天,说:
“挺奇怪的,他妈说小川出国花的是他爹的钱,他那个爹,居然舍得给小川出钱了?不过也对,他那儿子前两个月被教唆去捅人了,背个人命官司,下半辈子是得在牢里过。”
翟清俊目光定定地看着某处,闻言很轻的笑了一声。
“捅人,这么有出息?”
“那两口子能养出来个什么玩意儿啊!”季叔嫌弃得很,“你看小川,根本不需要人管,都长这么好。”
他又情不自禁地提起许川了,季叔在自己嘴上拍了拍。
“不跟你说了,改明儿再过来吧,我要打烊了。”
后续几天翟清俊太忙,一直也没再找到空闲。
又是一学期后,暑假来临。
落地嘉文市的第二天,翟清俊就直奔季叔的小店而去。
破败的招牌彻底被摘了,店门被大铁链子拴着,挂了把巨大的锁。
翟清俊咬牙切齿地去隔壁商店问了问。
店主磕着瓜子说:“蜀香源啊?关了一两个月了,老季改行了。”
当街发火会被当疯子抓进精神病院吧?
翟清俊把火气一直忍到家,把自己摔在床上,终于忍不了了,愤怒地吼了一嗓子。
操他妈的!
跟许川沾边儿的人都他妈大骗子。
一个两个在这儿跟他许诺,全都一个说法,明天明天明天。
什么都明天!
没他妈一个守约的!
许川就是骗术最高明的。
明天告诉你。
这五个字,是翟清俊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大、他最恨的谎话。
一个又一个的明天。
从进入大学的第一天他就开始等,等到大学毕业。
华瑞锦庭2号楼的六楼在这几年已经住进了新的住户,季叔也再也没了消息。
嘉文市找不到一点许川来过的痕迹。
翟清俊意识到这点之后,就也很少回来了。
他对读书没什么兴趣了,大学毕业直接进了律所,之后干脆就在北京常住。
李文豪毕业之后辗转也到了北京,说闯荡几年,闯荡不出结果就回嘉文开个酒馆买酒去。
翟清俊工作很忙,李文豪天天叫他吃饭,总也叫不出来人。
某天终于约出来了,他像高中时候那样,把自己工作的事儿,生活的事儿,恋爱的事儿,都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一场酒喝完,李文豪抱着瓶子趴在桌上,闷闷地说:“翟哥,你现在特像一个人。”
“谁?”
李文豪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地说:“他话也特少,感觉很神秘……你知道吧,我一直觉得他很难接近,虽然他跟你很亲近。对,你们关系好,他只喜欢你。别人……他都不在乎,话是真他妈少啊,一句话都不说,能在那坐一晚上,我真他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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