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净词将伞沿抬高,率先映入他眼中的是她的两条纤细白皙的长腿。
姜迎灯个子不算很高,但她比例好,短胯,衬得腿长,腰细,又衬得丰满。她穿着最普通的热裤和t恤,披散着黑发,在暗夜昏沉的雨里,那种白皙清澈也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梁净词没出声,往前迈一步。
走在檐下的姜迎灯终于看见来人,微微一愕,“怎么在这里?”
他说:“来赔个不是。”
他穿的黑色衬衣与西裤,领口松斜,眉目轻敛,看着姜迎灯时有那么几分气势在,惹得旁边的小妹妹到抽一声凉气,姜迎灯赶紧挡住小宝的视线,把西瓜一并塞她手里,给她使眼色,“你先回去——别跟你妈妈说!”
小宝还在状况外,看看他,又看看她,连连点头。懂事地掉头就走。
姜迎灯站在屋檐下,在噔噔噔的脚步声消失后,这里就只剩下她和梁净词正面对面站着。
他还站在雨里,没有收伞,撑得笔挺,但雨斜着打来,令他衬衣的袖管湿了一片,贴在他的手臂上。
梁净词却不甚在意。
“我很好打发是不是?”
她抬起眸,看着他冷峻而波澜不惊的一张脸,翻起了莫名其妙的旧账:“从你毕业时我就知道了,你就是一个感情骗子。”
他问:“骗你什么了?”
姜迎灯低头不语。
他掰过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压了些,又问她一遍:“我骗你什么了?”
姜迎灯声音反倒扬起来,说不尽的委屈:“你自己都不记得了,还问我呢。”
“我毕业时?”梁净词看着她的眼睛,沉思许久,他说,“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带你远走高飞。”
姜迎灯本来就是发一下牢骚,没指望他会有印象,对那一通仓促的电话。她没有想到,他说和她有关的事都记得,原来是真的。
鼻尖一酸。
“迎迎。”
梁净词跨前一步,向她承诺道,“明年一定不食言。”
她看向他的这双眼,此时此刻透出点隐忍的倔,姜迎灯说:“明年就没有烟花了。”
她不会说,我们未必走得到明年,也不会说,到那时我就不想去了。明年自然也不会没有烟花。
姜迎灯只是笃定,梁净词这样收放自如,见微知著的人,即便没有系统地学过日语,也一定会懂得暧昧语的用法。
没有烟花。
意思是,我不会和你一起看了。
不论是什么原因,错过的事就是永远错过了。
沉吟许久,他说:“对不起。”
梁净词抬起手,替她拭一下发热的眼眶。
姜迎灯憋着一股气,两手握住他的小臂,冲着他的腕骨位置一口咬下去。所有的愤怒在此刻发泄在牙关,一排清晰的齿痕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解气了?”
她没吭声。
他将手里的伞往楼道一丢,迅速解下左手的表,抬起手:“这边,继续。”
姜迎灯又紧咬住送到嘴边的腕,到底这一处脉搏遍布,她没忍心下重口,教训一般啃了两下就放开了。
梁净词问:“满不满意?”
她还是不说话。
他端起她的下巴,说:“我不介意在这里吻你。”
人来人往的小区单元楼道,时刻有邻居上行,褪色的光影落在他们的身上,半明半昧之中,姜迎灯瞳孔骤然缩紧,他不容拒绝的吻旋即就压了下来。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后背紧绷着,手指攥紧他轻薄的衣襟。
梁净词用手臂托住她的腰,将人拦腰往上提了些,推进里面的楼道。
破败低窄的楼里灌进汹涌的风,夜雨吹打在他的脊背。
姜迎灯被他压得紧,后背抵在墙上。
但其实她的白色t恤并没有被弄脏,梁净词的手替她垫在蝴蝶骨之下,蹭在灰霉墙体上的是他的手背骨。
姜迎灯觉得他吻得太凶。
但很快发觉,不是他吻得凶,是她咬得凶。
内心其实很茫然,牙齿却先一步做了决断。
姜迎灯被他压在墙和胸膛之间,狭窄的喘息空间里,她哽了哽,挺委屈地说:“我很好哄吧?”
梁净词嘴角缓慢地抽开一个温淡的笑容。
手握住她的,带着她的指端,让她触摸他的嘴唇。
那点浓烈的,痛快的痕迹,斑斑血渍,就赫然呈现在她的指腹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