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停地吞咽唾液,双眸死死盯着商昀秀,他怕商昀秀不信,只要对方轻轻皱一下眉,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他说:“火烧起来后,浓烟滚滚,商时誉和季琬丘被熏醒了。他们爬起来,想,想出来,我…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我没有退路了……”
“你怎么做了?”商昀秀的泪瞬时夺眶而出,他回想起了当时的噩梦。
从学校回来,家门口围满了警察和护士,他爹娘被从里边抬出来,表面盖着一层白布,商昀秀木讷掀开,看到尸体时恶心地吐了,他失去了身体的支配权,站不能站,走不能走,在别人看来当时的他就是个冷血的白眼狼。
他记得,他爹娘抱在一起,身体烧化了,有几处粘在一起分不开,手里死死攥着一块窗帘碎布,那是后厨的窗帘……
男人看到他哭,心虚又害怕,“他们想出来,想翻窗出来,我…洪锦文让我抵着窗,别放他们出来,否则死的就是我……”
“抵着窗?”商昀秀出乎意料破涕为笑,没入男人大腿的匕首被他用力一划,几乎见骨,“真该死啊!”
“啊!!”男人仰颈大叫,汗水涔涔,顿时觉得大难临头了。
“你们所有人都该死,”商昀秀笑得近乎阴森,一字一句道:“以命抵命,敢明目张胆的杀人,今天就别怕死。”
“商,商小少爷,这些都是洪锦文一手策划,我们其他人不过一时糊涂。当时,我们当时劝过他,可他不听,还警告我们,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就把这件事说出去。但如果帮了,他会给我们一万大洋,我需要钱,我老婆病了,需要这笔钱救命钱……”
一直没说话的福祥忽然笑得讽刺,“你老婆需要这笔钱?可我怎么听说,你把那笔钱输了精光?至于老婆,早也改嫁别人了吧?四隆巷出了名的老赖,狗见你都嫌!”
男人当时在赌馆里转悠好久,把好不容易借来的钱输了精光,心里不服,店家驱赶了也不想走。没想到遇到了贵人,连着两三天出手相助,他这种见人见鬼都只想伸手要钱的人当然不会拿钱就走,今天又把钱输光了,挨了一顿好打。
以为贵人又来相助,奈何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所有降临到身上的好运顷刻间变作了灭顶之灾,男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商昀西秀满面的好奇,但这些好奇任谁来看都会吓出一身鸡皮,他说:“你把你怎么堵着窗,里面的夫妇俩又是怎么挣扎的,好好给我再说一遍。”
男人看出了不对劲,打死他也不敢再说二遍,他接着连连磕头,”商小少爷,饶命,我不想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您……”
“这么害怕做什么?”商昀秀抬首秀擦干净枪身的血水,吸了吸鼻子,温柔地哄,“按照我说的,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放你出去。”丝丝余温的枪口抵在男人的眉心,虚虚地点了两下,“别在心里赌我敢不敢杀人,这里是四隆巷,死多少人都不会有人在乎。”
“真,真的?”男子侥幸问:“我再说一遍,您真会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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