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元英被他拉起来,踉跄去扶江婶,果不其然,江婶不愿意走开,就要这么一直守着棺材。
这模样还说棺材里的人不是商昀秀?
廖尽凯将呆住的傅荣卿往外带,拐拐绕绕带到商昀秀和他当年一起住的房间,福祥在里边放东西,仔细看便发现那些东西都是商昀秀的贴身物,是从祥乐汇拿回来的。
“一会儿一定有洋人来,直接告诉大院的人,棺材里边不是昀秀,他们哪里会演戏?露了破绽洋人又该不依不饶了。”廖尽凯拍了拍傅荣卿的肩,试图将他披上的那层紧张消一消,“不过,该说的庭川都说了,有些事儿得慢慢在心里做好准备。”
傅荣卿明白他的意思,偏头看眼那堆福祥整理的东西,静默几时重新要出去。福祥等人出去了好大会儿才追出来,“傅少爷?傅少爷等等。”他手里拿着一份皱巴巴的信封,上面娟秀而有力写着‘吾爱亲启’,只需一眼便知,是商昀秀的字迹。
“傅少爷,这信是我送商老板去码头那天晚上在车上发现的”福祥将信双手递出去。
这段时间他帮忙收着这封信,商老板到底是没来得及送出去,还是没打算送出去,他也不得而知,如今到了这种份上,也该送出去了。
傅荣卿没打算离开,上车的后座将信封打开,心中还是紧张。
荣卿:
提笔半日不知写什么给你,心里塞满了想说的话,一股脑倒出来几页纸都写不完,可这是遗嘱,还是该精炼一些。
荣卿,开头我想先认错。不知何时我也变作了扭捏的人,我的人扭捏,我的爱也扭捏。细数我对你说过的狠心话,每一句都狼心狗肺,可若不说,你越来越近,我又怎么能坦荡地离开你?荣卿,我后悔的,次次都后悔,这段感情我处理得太差了,我深知你是怎样的人,临别了怎么还不顺着你,怎么不好好陪一陪你。你怕我恨,不恨的,心狠的话我只在嘴上说,我的心待你永远柔软,不管在杨林别墅还是避暑山庄,你叫人守着我这些都不恨,只是叫我睡着舍不得,睡醒也舍不得。荣卿啊,你的爱炙热明显,我舍不得。
这一去,生死难测。我不安好几天,你陪着我才睡了两日好觉。你是何时都能让我长舒一口气,安下心来的人,我很爱你。
平阳的雪今年来得早,园里的雪很漂亮。你只知我受不得寒,却不知我喜欢大雪的天。那几年我还小,入冬爹娘爱带着去砸雪团,堆雪人,造雪房子,过去的日子这段时日突然分外想念。我不知雪盲还是眼花,落雪这几天总能看见爹娘在,他们招手叫我玩雪,我已经不好意思说我玩不动雪了,不好意思告诉他们,这些年将身子养得一塌糊涂。
荣卿,听了你的形容突然也好想看一看开春的避暑山庄,你分享的东西不会错的,人要是真有魂,无论如何我都要回来看一看。
对了荣卿,你娘曾给我一枚玉牌挂坠,悄悄给的,你问我也没好意思告诉你。那玉牌于我而言有千斤重,我拿回去找不到妥善保存的地方,我想时时带在身上,又怕丢了,想找个柜子锁起来,又觉得放着冰凉凄惨,我还是决定让福祥原路还回去,我回不来了,这玉牌须得有个人好好保存着。但我留下了你娘为我求的平安符,好好收着的,还没机会再谢一谢她,荣卿,帮我再谢一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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