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战队员登上投降的西班牙商船,发回已经取得控制的信号时,第七舰队各舰都爆发阵阵欢呼之声。
刘允文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打赢了。紧张许久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衣襟早被汗水打湿。
“司令,你受伤了。”
一名年轻的海军军官生来向司令报告,却发现司令的一条裤腿满是鲜血,他站立的甲板上还淌着一滩血。
刘允文低头,也才发现自己居然流了这么多血。
“军医!”军官生高喊。
战舰上有专门的军医,基本上每条船上都有。普通的护卫舰上只有一名军官,有的会有一名助理。在巡洋舰上,军医可能会有两三名助理。而在舰队的旗舰上,拥有一百零四门炮的飞将军李广号上,拥有两名军医和四名助理组成的一个医疗队。
甚至舰队还拥有一条专门的医疗船,上面三十多名医护人员,还有诸多医疗器械和药品,专门负责抢救伤亡。
满头大汗的医官跑了过来,战斗的时候,医官也是最忙碌的时候,虽然舰队有医疗船,但在战斗时,各舰上的医护人员却得对一些紧急伤情做紧急治疗,止血包扎甚至是截肢。
中年军医的那身白袍早已经满是鲜血,他凑到刘允文的腿边仔细看了下。
“是木刺!”
海战时,舰炮的实心弹是线杀伤,一打一条线。但炮弹打穿船舷溅起的木刺却不同了,那是爆炸射溅射伤害,在甲板和船舱四处飞舞的木刺和碎块,会毫不留情的夺走周围人的性命。
战斗的时候。飞将军李广号也一直冲在前面,凭借其三层炮甲板上共一百零四门大小火炮,给予了西班牙海军沉重的打击。但是在激烈的交火过程中。飞将军李广号也挨了不少炮弹,桅杆、风帆、索具、船舷装甲板等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连水线下都吃了几炮,好在船上的木匠和他的助手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堵住缺口,并用水车把水排出去了。
刘允文就是在战斗的时候被舰轰中船装甲时溅起的木刺伤到了腿,可指挥时太过专注,以至于刘允文当时都没有感觉到,直到此时才发现。
“伤势如此?”
几名赶到的舰队高级军官们担忧的问,这次海战如此大胜。若是舰队司令在战后反而出了事,那就太不值得了。
木刺看似小东西,但杀伤力却很强,特别是有时很难取出来,取干净。不少海军士兵被木刺射伤,往往还会残疾甚至得截肢。
“司令运气很好,虽然流了不少血,看似严重,但只是一根刺,并不是一团刺。也没伤到筋骨,消毒后取出来再包扎下就没事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
刘允文也不由的笑了,“我就说我不应当运气这么差。没死在西班牙人的大炮下,却死在一根木刺下。老胡,各舰的伤亡情况统计出来没有?”
老胡是舰队副司令,战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统计伤亡战损情况,让木匠第一时间修补船只,让水手们把进的水排出去,同时让通讯船把伤员送往后面的医疗船上救治。
“我们损失了一条六级护卫舰,还有三条炮艇和两条通信艇,到目前为止。阵亡人数已达五百一十三人。还有大约二百余伤员,都已经由各艇军医进行了初步救治。重伤员也已经转到医疗船上去了。”
刘允文听后,长叹一声。
“损失六条船。阵亡五百余弟兄,我们这次的胜利,也来之不易啊。”
总教头在一边道,“我们也不算亏,我们击杀了西班牙一千余,俘虏了两千余。击沉他们战舰六艘,俘虏三十七艘,另外还击沉他们百余艘火攻船。”
第七舰队出动一百多条船,被击毁六条,其中还只有一条等级舰,其余的战舰损毁情况都不严重,修修就好。一万多士兵阵亡五百余,阵亡比率不过二十比一,已经非常不错的战绩了。
“他们都是为帝国牺牲,我们要为他们举行海葬。”刘允文道。
这时代的海战,其实跟陆军的排队枪毙是一样的战术,进入射程之后,进行齐射。为了保证火力,还要尽力靠近,然后排成线列齐射。
在这样的抵近炮战齐射里,虽然船只有时能承受多轮炮击不沉,但有时一轮近距离的炮轰齐射,能一轮齐射就干掉你一半的水手。
万一战舰倒霉的沉没,则可能全舰上的人员都跟着陷入灭顶之灾。
海军外表光鲜,其实很苦逼。长年漂在海上,吃不好睡不好,战斗还伤亡惨重。
海葬是海上船员们的在海上死亡后的传统归宿,在大汉帝国海军中,这也成为了帝国海军将士们的一种荣耀。
上至海军五虎上将,下至海军的普通士兵,甚至是陆战队的军犬,在死后都有权享受这种待遇。
各舰上都尽量找回阵亡战士的尸体,哪怕成了碎片,也得买回来一两块,就算沉入大海,尸骨无存,也要拿出他一两件衣物来举行这个隆重的仪式。
与大海一起永恒,这是每一名帝国海军将士们的最终归宿,是他们的永恒荣耀。
舰队停泊在海上。
包扎过伤口的舰队司令刘允文亲自主持这场隆重的海葬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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