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冷亦的后背几乎被鲜血浸透，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 而是利用痛觉换来了几秒钟的清醒时间，迅速冲向一旁激光发射器的开关。
眼下对她而言最为致命的并非是039的精神影响, 而是犹如死神般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身后的激光射线。
此刻距离开关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但冷亦很清楚，以她现在的速度，是不可能在激光追赶上来之前到达那里了。
只能孤注一掷了。
冷亦直接将手中039丢了出去，她也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 能否成功击中开关, 但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这枚机械眼珠还没意识到发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秒它就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中，接着，它自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砰！”
伴随着一声物体落地的轻响，追逐在冷亦身后的激光射线瞬间消失。
“呼。”冷亦大口喘息着，此刻的她已是身心俱疲。
她快步走向039，趁着对方还没能反应过来之时，将它捏在掌心里。
039再次发动能力，想要挣脱桎梏，但冷亦怎会让它如愿，她将039捏得更紧了。
“咔嚓……”那枚机械眼珠爆发出刺耳的声响，蔚蓝色的瞳仁上甚至出现了可怖的裂痕。
机械眼珠是承载着超凡力量的载体，若是这个载体被毁，039的神智也会彻底消亡。
对于好不容易拥有二次生命的039来说，死亡是它目前最惧怕的一件事。
它可怜巴巴地向冷亦求饶：“姐姐，你捏得我好痛啊，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啊。”
冷亦轻笑一声，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你觉得经历了刚才的一幕后，我还会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吗？”
039语气迷茫：“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冷亦：“你不要跟我装傻。”
039：“姐姐，你到底再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
见它态度完全不像作假，冷亦也感到了几分困惑，她慢慢松开手，冷声质问道：“你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
039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此刻它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冷亦血肉模糊的手掌上，它尖叫道：“姐姐！你受伤了！”
看来039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是双重人格吗？
冷亦并没有因为039对她表现出的关心而心软，她冷声道：“虽然你已经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但我不打算继续留着你了，今晚我会把你送回收容所，希望你能明白，你不是独一无二的，有很多超凡道具都能代替你的职能。”
“不要把我送回去！”039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而又刺耳，正当冷亦以为它又要失控，它却慢慢的平静下来了，用一种近乎恳求的声音向冷亦说：“姐姐，我求你了，别把我送回去，我会乖乖的，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好不好嘛。”
冷亦不依不饶：“嘴上说得再多有用什么用？你能保证自己以后不再失控吗？我为什么要留你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身旁？你对我来说，有什么特殊价值吗？”
039：“人造天使计划，父亲说过，我是人造天使计划的核心。这说明我肯定是有用处的。”
人造天使计划？听到这里，冷亦心下已经有了几分判断。
所谓人造天使计划，应该指的是创造出像是039这样，拥有超凡能力的仿生人，但结合039之前的描述，这个众多仿生人当中，也只出现了它这一个特例。可那毕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或许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这项技术已经趋近于成熟，对方已经掌握了大批拥有特殊力量的仿生人。
不用猜也能知道，只有财阀有如此庞大的精力和金钱来研究这种虚无缥缈的项目，如果这个项目研究成功，对于其他财阀来说这绝对是个噩耗。
“姐姐？”见冷亦陷入沉默，039试探性地伸出一根精神触须，这根精神触须中带着能够平复情绪的力量，随着它与自己的意识世界相连的那一刻，冷亦感觉自己沉闷的心情都缓和了不少。
“父亲感觉苦闷的时候，我就会用能力帮他疏解情绪。姐姐现在有没有感觉心情好些了？”
感受到来自039的善意，冷亦语气淡淡：“谢谢。”
一码归一码，她虽然039的暖心之举，但这不代表她会忘记039之前的所作所为。
今日她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很多时间了，必须要离开了，可是“离别”两个字就像是个引发狂躁的开关，冷亦担心，039会再度失控。
她现在全身是伤，状态大不如从前，要是039再度失控，她恐怕难逃此劫。
冷亦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然而这个动作落在039眼中却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是不是伤口开始疼了？姐姐你赶快去处理伤口吧，先别跟我聊了。”
冷亦试探性地问道：“你自己呆在这里可以吗？”
039：“姐姐是怕我寂寞吗？我没关系的，别忘了我在收容所里待了两年呢，你只要不把我送回去，什么都好说。”
039现在的表现将她之前的推论彻底推翻，看来“离开”不是它失控的导火索，那引发它失控的原因会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今日的事情冷亦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回去后，冷亦立即着手调查039的父亲。
对方的个人特征非常大众，冷亦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单凭借着039描述她根本没办法找出这个人，这个问题最终交由叶霆处理。
作为无面人的他同时也是个优秀的侧写师。
“找到了。”叶霆发来一串资料。
白毅，52岁，仿生人工程师。两年前不幸卷入机械厂爆炸事故，头部遭受重创，昏迷不醒，现如今正于滨海医院接受治疗。
看着这份资料，冷亦皱起眉头。
人是找到了，但此刻的白毅已经是个植物人了，根本没办法从他身上套出有效信息。
冷亦又看向亲属关系一栏，资料显示白毅有个于十五年前离世的妻子，两人共育一个儿子，名为白洛，今年三十岁。
冷亦：“查到白毅所属势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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