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良端着饭碗蹿过来道:“我们这一箱子就花了三十多两银子,全然是不敢多买。”
霍守也凑来:“海货价高,那么一星半点的能抵上北域一头羊的价格了。”
他摇着头,果真北域吃的粗放,南头吃的精细。
不过在海临府他们也下了两回馆子,鲜货海味当真鲜美,但也不乏他吃不惯的一股子腥味儿。
桃榆道:“那也还划算,城里要买上这许多海货花费两三倍的价钱还不一定买得下。过年什么东西价格都涨了。”
“我们也并不是独独只花这么些,路费食宿也还花了些钱,林林总总的算下来……”
纪文良默了默:“还是划算。”
桃榆笑道:“自带些回家吃,另外正好拿些今年年节里做礼送人。”
这开了铺子做起生意,人情往来也多了。
虽是没盘上做生意的货,过年上的礼不必太费脑筋有了着落。
晚些时候,桃榆留了预备送人做礼的,自带了不少海货回家。
范伯等人也去买了一根大猪蹄,准备用海带炖猪蹄汤,也好叫没有去海临府的北域老乡尝尝海味。
当晚纪家这头便取了些螟脯来炖鸡。
这螟脯新鲜时软哒哒的,用料不好做出来怪是腥,倒是用盐腌着风干以后炖汤很鲜香。
不过一刻钟,泡过的螟脯与老土鸡就炖出了浓郁的香味儿来,光是嗅着便觉得味道暖呼呼的,跟别提喝进嘴里。
桃榆躲在灶下往灶里塞柴火,正好暖和。
黄蔓菁跟元慧茹一并包着羊肉馅儿饺子,准备一会儿用鸡汤做汤底。
一家人其乐融融做着晚食,纪扬宗也乐呵呵的,几次进灶房来看。
倒是霍戍没在灶屋凑热闹,大伙儿以为他去喂牲口了,实则他回了屋。
霍戍寻出纸笔,研磨写了封信,趁着年关以前,快马加鞭的给送了出去。
今年过年同州未曾下雨,只是雨水很多,整个腊月和春节都湿遭遭的,天气不比下雪天暖和。
桃榆终日离不得炭盆儿和暖手壶,天气冷路又泥泞,他都不爱如何出门了。
除却小年时去了一趟城里把铺子装点了一二,又帮着给大家采买了些年货外,他几乎都在家里。
又似成亲以前在家里的日子一般,翻翻医书,把他的药炉子点着。
闲着无事,桃榆做了不少晒膏。
他去北域的时候发觉那边天干气躁,姑娘小哥儿虽都以纱巾覆面防着太阳,但还是晒的有些厉害。
这朝做点舒缓晒伤和防晒的膏脂,塞在货箱里就能带走,不会占多少位置。
霍戍倒是每日都还是去城里,过年城里虽是热闹,但与他们的铺子没多大干系。
之所以还日日前去,是现在大家都空闲,趁此好把招录的人换去骑射场训练一二,能学会骑马驾车最好,若是不能,自身操练强身健体也是不错的。
另外还培训了突发状况的应对,好比如遇见匪徒一系。
也都是先时走商的经验。
不想是训练期间,有两个农户听闻凶险如此之多,扭扭捏捏着想要退出。
霍戍倒是未曾阻拦,毕竟现在只是光听见凶险就怕了,届时正在路上遇见点什么,只怕是跑的比谁都快。
只是言明要想把签的契纸拿回去,那往后是再不会录用他们。
经此波折,商队少了两个人,倒是影响不太大。
剩下的人更多了些决心。
纪文良本是还想跟着商队出去的,奈何他爹娘不答应。
说是去年准许他去一则是因为他大哥受了点伤养着,大嫂也想分家,家里一时间有些紧这才允了他出去。
既是挣到了钱,他大哥身子也好了,家里现在宽了,自是不必他在出去冒险。
纪文良心头念着外头,找了霍戍和桃榆,两口子也不好替他开这个口,毕竟今年他们俩都不出去。
纪氏的都眼馋霍戍和桃榆出去一年挣了大钱,可真要叫自家孩子也出去那么跟匪徒正碰上,怎也舍不得。
纪文良也便消停了,这朝听闻走了两个人,又燃起了火苗苗。
回去与纪扬诚一通痴缠,无奈还是答应了他前去。
霍戍想着纪文良跟霍守两人倒是好的很,如此一道路上相互照料也是好事。
年底上,纪扬宗按照惯例去州府衙门领年赏。
谁晓得往年赏土地给取消了,一众里正都只领到了几条肉干儿和十来斤米面,比之往年的节赏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纪扬宗回来气的不行,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叫外头的人看了去多言。
好在是很快就到了过年,纪扬宗叫把城里的北域老乡叫来家里吃了顿团圆饭,热闹得很,倒是心里那点不快散了去。
纪扬宗吃了不少酒,还给桃榆霍戍霍守发了些压岁钱。
年后就是一日接着一日的走亲访友,桃榆给那些有来往的商户封了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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