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之余,其间一个满脸胡子的男子道:“前些日子豹子他们就是着了道,一举有六个壮力出来,其中四个身形高大魁梧,动作犀利,十分骁勇。”
三角眼却未有忌惮,冷嗤道:“若未有几个能手如何能够走到这荒郊野岭来,每个村子都有,石盐村不也有一队强干的。”
“前些日子你们碰见的当是最厉害的,八成是去县城采买,能派出去的自少不得有拳脚功夫。”
“纵然是他们有些壮力,可寻常农户再强悍也不过地窝子里出来的,不甚敢动刀动抢,但凡是有些胆识和狠厉劲儿也不会大费周折把豹子他们送去官府。”
三角眼道:“再者是农户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多是锄头镰刀,你瞧方才那几个人,背把大刀耀武扬威,全然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寨子里能手二三十人,还怕拿不下一个难民村。”
山匪听此,纷纷激动道:“老大,那咱什么时候动手?”
“先不急,待回去部署以后寻个晚上动手。最近叫兄弟们别出来在这片瞎溜叫他们发现了踪迹,到时候这些农户受惊起了部署麻烦。”
三角眼神色之间难掩喜色:“待回去磨好了刀,等着羊肥即宰!”
“是!”
山匪兴奋的应承。
村子里的人心里惦念着开垦,起早贪黑的选地,倒是在大伙儿齐心协力之下很快就选够了足数。
大伙儿热火朝天的在纪家大院儿里头抓了阄,土地都是肥沃尽量相当,虽有些不同,促使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大抵上还是高兴居多。
今儿抓阄分地是村里的大事情,虽霍戍并不经手这些,但今天也没上山去打猎。
村子里头绝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了院子,人声鼎沸热闹的不行。
村头的日子寂静甚至于枯燥,以前在明浔村乏味尚且还能隔三差五去府城里逛逛,可在这头却是连出去逛的机会都没有。
桃榆也好起热闹来,凑在他爹录记的桌子前,瞅着各家把地抽在了哪儿。
一张桌子三个先生,纪扬宗,蒋裕后以及赵盼。
纪扬宗是里正,自是少不得主理这些事情,后面二者又都是有功名的人,干这些很有公信力。
以前蒋裕后管理着州府财政,这朝在林村受霍戍的安排还是管理着财政,他虽不是原本村落的人,但经手的是要紧事,大伙儿得知他以前是州府的户房典史,对其一家都十分尊重。
日日有事做,虽比以前清苦了许多,可大家和睦共处,蒋家人反倒是觉着比在同州新任知府上任的日子好得多了。
大家伙儿把中间的桌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霍戍即便站在最外层也能瞧见里头的情景。
他正盯着桃榆的一举一动,见人偏着个脑袋正在看赵盼写字,凑着热闹来连午睡也不去。
五月底的天气热烘烘的,如此宁静舒坦的日子,倒真是不错。
“霍哥!霍哥!”
十一忽然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打断了霍戍片刻的闲逸。
“怎么。”
“他们回来了。”
十一咽了口唾沫,道:“阿守范伯他们带着商队回来了!”
霍戍闻言松开了抱着的双手,站直了背脊,他眉宇微展:“到哪儿了?”
“已经在隧洞外的野地了。”
十一高兴道:“我先回来通知一声。”
霍戍拍了十一的肩膀一下:“通知闲着的年轻人前去接人。”
十一笑着重重点了下头:“嗳!”
霍戍扯来大黑驹,翻身上马,率先朝着村外前去迎人。
桃榆抬头看见只余下个背影的霍戍:“阿戍出去做什么?”
十一连忙通知:“商队回来了,已经到了外头,霍哥让闲着的去接应一下。”
原本大伙儿心思都还在抓阄分地上,乍然听到这消息,本就热闹的院子更是沸腾了起来。
来林村的的大抵家里都有汉子随着商队前去北域做生意,他们安生的从同州过来在此扎根,现在日子一天天过起来,心里也就惦记着外头的人了。
听闻回来了,心里怎么能不高兴。
一时间大伙儿都蜂拥前去接人,倒是本热火的抓阄先放去了一边,只余下伶仃的几个没抓的人等着抓。
纪扬宗看见跑着前去的乡民,险些还被草垛绊倒,倏然站起身:“你们过去都到村子里了,急个啥嘛!”
村户一边跑一边道:“虽都快到家门口了,再是只能走几步路去接那也是心意嘛。”
纪扬宗到底没把人喊住,转对剩下没抓阄的几个人道:“来吧,紧着录完了你们也好去瞧瞧。”
桃榆现在身体有些笨重,就是走几步也得托着点肚子,听到消息他往外头走了几步便识趣的没再跟着跑。
他要是前去接大家反倒是添麻烦,为此也只能在院子里朝着隧洞那边眺望。
霍戍快马出去,率先前去接人。
他在隧洞外就看到了远处一行队伍往这头过来。
旁的他没急着看,先是扫了一眼人数。
北上捎信滞缓不便,倒是也收到了他们到时的信,彼时信中说一切顺利,可那封信是方才抵达时送回来的,谁晓得后头的日子有没有什么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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