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排队的人不少,不过没有人大声喧哗,所有人不是静静地等待就似乎小声地说话,或者围在一起玩扑克打发时间,一些穿着制服的保安来回巡逻着,负责维持现场的秩序。
发出哭声的是排在队伍末尾处的一个中年妇女,坐在一辆板车旁的地上失声痛哭,她像是农村来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上打了不少补丁。
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在一旁劝着中年妇女,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不过中年妇女好像伤痛欲绝,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直到两名距离近的保安见状走上前察看后她才站起来,在那里暗自抹着眼泪。
排队的人纷纷回头张望,眼神中无不充满了同情的神色,不少人暗自摇着头,能到这里的患者都是患有重病,因此大家都理解中年妇女的处境。
赵东升目睹了眼前的一幕,眉头微微皱着,他没有想到医院外面井然排了这么长的队伍。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医院外面的这些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在这里过夜了,十月底河东省的天气已经转凉,在外面待上一晚上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沉吟了一下后,赵东升向跟在身后的小范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将车停在路边,然后大步迎着那些排队的人走了过去,他原本不想管这种事情,可是既然遇上了他要是视若无睹的话又有些失职。
尤为重要的是,赵东升没有想到医院门口会聚着如此多的病人,看来医院的收治能力已经达到了饱和,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而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的话,绝对会有更多的病人在这里聚集,很容易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冲突。
小范将车停在路边后,和韩素素快步追了过去,默默地跟在了赵东升身后。
“这位大姐,发生什么事情了?”赵东升来到那名抹着眼泪哭泣着的中年妇女身旁,看了一眼边上板车里躺着的一名面容消瘦、好像得了重病的中年男人后,不动声色地问中年妇女。
“跟你说了你也没用,你们黄州人就知道欺负我们外地人。”中年妇女抬头看了看赵东升,发现赵东升西装革履,像是黄州市的人,于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位兄弟,你别听我妈的,她心情不好。”这时,中年妇女边上的男青年有些尴尬地向赵东升说道。
“我说错了吗?他们黄州人就是欺负咱们外地人,大家都是来这里看病的,凭什么黄州人没有限制,我们外地人却要凭号才能看。”男青年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中年妇女的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冲着男青年大声说道,“一个号不仅要一两百,而且还要让大姑娘、小媳妇跟他们睡觉,这简直就没有天理了!”
“妈!”中年妇女这么一喊,排在前面的人顿时望了过来,离开的那两个保安也向这边张望,男青年见状连忙将中年妇女拉到了一边,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爹都快死了,还不许我骂骂这帮没有良心的狗东西。”中年妇女一把将男青年推开,怒气冲冲地说道。
“大姐,据我所知挂号费是一块钱,怎么可能要一两百?”赵东升从中年妇女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另有隐情,于是沉声问中年妇女,如果真的有人高价倒卖挂号的号码,甚至以此为要挟欺辱女人的话,那这个性质可就太恶劣了。
“对于你们黄州人当然只是一块钱,可对于我们外地人,没有一两百根本就拿不下来。”不等中年妇女开口,排在她前面的一个老头不无气愤地向赵东升说道,“那些钱可都是大家的救命钱,就这么给了那些王八蛋。”
“光有钱还不行,现在来这里看病的人多,号码很紧俏,那些王八蛋们于是趁机占女人的便宜,要长得水灵的大姑娘和小媳妇陪他们睡觉,简直就是畜生。”老头身旁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气呼呼补充着。
“有这种事情?”赵东升闻言,没有顿时皱在了一起,他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医院挂号,竟然也藏着这么多的猫腻。
“当然有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看见两个女的被带走了,据说她们俩的家人已经预订了明天看病的号码。”
“你没看见,每天他们收的钱有好几千。”
“我听说前几天,一个女的为了给病危的公公拿到号,被那些畜生轮流糟蹋了一晚上,第二天是被家人抬回来的。”
……
老头和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开口,那些排队的人立刻涌了过来,围在赵东升的身旁七嘴八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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