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并不大,但景致很好,窗外便能看到中环码头的海岸,对面则是艺术中心古旧典雅的钟楼。
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块暗金色怀表随意摆弄,听见开门声,他笑着抬起了头:“曲小姐。”
似乎没想到进来的会是两个人,男人目光落在曲流笙身旁的女人身上,神色中透了些惊讶,刚要说些什么,便听顾意当先开了口:“曲小姐脚扭伤了,我送她进来。”
曲流笙瞥她一眼,有些怪她多嘴插了自己的话,而身子却柔若无骨般地倚进了她怀里,甚至略显懒散地将头靠在了她身前。
“钟先生,昨晚收到我家老头的消息,让我今天来和你见个面,我想我们都清楚家里人的意思,那我就直说了,我目前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也对这种家族联姻没什么兴趣,所以今天见过面后希望你回去跟他们说你对我不感冒,我们也好皆大欢喜。”
钟念再看了她身后的人一眼,才转回视线,礼貌地问道:“冒昧问一句,曲小姐如此果决地不愿意和我深入交往,除了暂时不想结婚以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听他问话,曲流笙微微挑眉,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港市的一些狗仔记者曾不止一次拍到过她出入拉吧,且有人在巴黎亲眼见过她和一名女子当众接吻,她喜欢女人这件事在圈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也不怪这钟家的四少爷有此一问。
既然担心成为同夫,又何必多此一举见这一面。
曲流笙嗤笑了一下。
“钟先生想的没错,我对男人没有兴趣,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眸光微抬,指尖似挑逗宠物一般轻轻划过身后人颈间,笑得明艳撩人:“她就是我女朋友。”
男人好像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竟然直接将自己的同性情侣带来约会场地,呆怔了一会儿后,蓦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她身后的人,保持斯文的语调也忍不住提高了些。
“啊?”
曲流笙还待再说,却感到腰间微紧,从方才开始就没再说话的人翘着唇角笑了起来,低垂的眸光注视着她,徐徐道:“曲小姐说得不错,我就是她女朋友。若钟先生不信——”
扣在腰上的手略微用力,将倚在身前的人往怀中更拥紧了些,伸出的指节勾上她下颌,光影微暗,未完的话语便吞没在了贴近的唇齿间。
满室寂静。
未曾深入的一吻后,顾意退开了唇,好整以暇地将怀中人嘴角晕开的唇红擦去,便抬了眸,朝桌旁的男人略一点头。
“她的脚还有伤,我先带她去一趟医院,失陪了。”
说完,她揽着曲流笙转身离开了包厢。
而刚走出包厢外,曲流笙便一把将她推了开,眉心紧拧,惊诧而愠怒地看着她。
“顾意,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顾意神色未变,颀长的身姿仍旧站得挺直。
“曲小姐何出此言?”
“谁允许你亲我了?!”
“亲自己的女朋友也需要允许么?”
曲流笙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就走,决定不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亲就亲吧,就当今天被狗咬了。
然而她忘了自己如今是个伤残人士,受伤的脚刚碰着地面,踝骨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令她吃痛地一顿,便又倒入了身旁人怀中。
看着她因疼痛而有些泛白的唇色,顾意微微蹙了眉,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朝电梯走去。
“外踝骨折的可能性很大,必须去医院。”
曲流笙倚在她怀里,疼得眼尾发红,已没了力气推拒她,只能低骂了一句,“乌鸦嘴。”
两人乘车来到最近的骨科医院,一番检查过后,医生给出了最终结果:轻微外韧带损伤,需要加压包扎,休息三至六周。
包扎处理过后,曲流笙赤/裸着双足坐在医院的靠椅上,看着脚边新买的l新款高跟鞋,冷声道:“把它给我扔了。”
顾意低眸看了一眼那双裸色高跟鞋,并未动作。
“曲小姐何必迁怒于一双鞋。”
曲流笙睇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那迁怒于你怎么样?”
顾意眉梢微抬,没有推卸责任,“的确是我的错。”
原本的满腔怒火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曲流笙掀了掀眼皮,轻嗤一声,懒得再与她计较。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余悦,我现在在骨科医院,给我送一双宽松点的平底鞋来,另外,帮我订一张今晚去溪市的机票,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后,她点开微信想要发个消息,却听身旁人道:“医生说你的脚伤要静养三周,曲小姐如果没有要紧事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随意走动。”
曲流笙抬眸看她,觉得有些好笑,“我和你很熟吗顾小姐?我要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身旁人不置可否。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顾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转身走到僻静些的角落接起了电话。
“喂?”
男人惊诧不解的话语声从手机中传来。
“姐,你搞什么呢,刚刚干嘛装不认识我?还有,你和曲流笙怎么回事?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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