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观收敛笑意,目光忽然变得清冷疏离:“过路遇到山贼都要给点过路费才能走,你睡了我的床,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太好吧。”
姜云初惊怔。
这男人笑起来风流不羁,可不笑时,身上内敛的气势真的很摄人。
敌强我弱,暂时的低头并不可耻。
如此安慰着自己,她便从衣袖里掏出钱袋,又从钱袋里掏钱。
起初,她掏出一锭银子,觉得有点多了,塞回去。而后,掏出五个铜板,想要递过去,又觉得不值当。
最后,拿了一个铜板放到冯观的手里,道:“给你。”
冯观神色僵了僵,惊得话也说得不利索了:“你……是一直这么吝啬的,还是……只对我这么吝啬?”
姜云初淡然解释:“我不吝啬,你就值一个铜板一晚。”
“……”
冯观并未动怒,反而面露古怪的笑容。
姜云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伸脚轻踢了他一下:“你快点让开,别欺负我。”
冯观啧了一声,扯开衣领让她看,似乎很委屈:“你看看你,完好无损,再看看我,伤痕累累,到底是谁欺负谁?”
姜云初心虚地别开脸,心里不由得惊叹:这浪荡子的身材真好,肌理分明、性感诱人……
想到这,她红了耳:“你、你赶紧穿好衣服。”
冯观煞一手把玩着腰带,有介事地轻叹:“平日都是甘十九帮我穿衣的,今日有你在,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叫他进来。他这人没什么优点,缺点一大堆,其中一个就是嘴碎,爱聊闲事。”
姜云初是个聪慧的女子,一下子明白他在暗示什么,瞬间红了脸。
当下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权衡了一下利弊,她果断接受:“行吧,我帮你穿衣。”
闻得此言,冯观手上的动作僵了,神色微动。
他只是想逗一逗她而已!
见对方不甘不愿地伸出手来,他赶紧抓紧衣襟后退:“你别乱来,我只是跟你开玩笑。”
“……”
伸出的手尴尬地停留在空中。
姜云初瞧见男人摆出一副防备她非礼自己的姿态,顿觉无语。
这男人,跟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也是这样的?
下床后理了理衣裳,她抬腿向门口走去,开门时,停顿了一下,垂眉淡然道:“冯少游,昨日之事,权当一夜风流,你就忘了吧。”
说完后,她忽然感觉自己像青楼里那些下床无情的客官,心里颇不是滋味。
可事情闹到这地步,非她所愿,还是……赶紧逃吧!
打开门,她心慌意乱地迈步而出,并未注意到身后之人那眼眸暗沉得可怕。
冯观横坐在床榻上,垂眸轻轻摩挲着食指,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房门被猛然打开,又被猛然地关闭。
去而复返的人气喘吁吁地怒瞪他:“冯少游,这是你府上,你怎么不早说?”
冯观低笑:“你又没问。”
他慵懒地伸了一下腰,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穿衣
姜云初激动地走过去,压低声线怒吼:“我、我昨天那样子,你怎能带我来冯府?那样,岂不是整个冯府都知晓我们俩的事吗!”
忽然意识到不得了的事,她羞得捂着脸,觉得没脸见人了。
腰带扣上的那一刻,冯观侧身靠着屏风,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看她:“那你说说看,我应该带你去何处?”
去客栈?只怕会让整个南陵城知晓。回家?似乎也不妥。
姜云初凝着他,一时语塞。
片刻后,她方垂眉幽幽道:“就算让你爹娘知晓我们的事,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冯观站直身子,眸光变得清冷:“没人知道你在这,我翻墙带你进来的。”
姜云初愕然,这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卑鄙,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那、那……”
正要说些什么缓和尴尬气氛,门外忽地响起冯夫人的声音。
“少游,你在屋子里吗?阿娘有事找你。”
姜云初登时吓得小脸煞白。
若是让冯夫人一大早撞见她在冯少游房中,岂不是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赶紧左右张望,神色慌张地寻地方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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