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观瞥见,故意上前扶着姜云初的手臂,举止亲昵,附耳笑道:“娘子,江公子一直替我护着你,我怎么也得跟他说声谢谢的。”
“……”
姜云初眼波微漾,并未去看江骜一眼,只是转头紧盯着眼前笑容晦暗不明的男人,猜不透此人意欲何为。
只见男人单手放在胸前,神情肃穆,缓缓向江骜弯腰行礼:“江公子,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
江骜的脸瞬间绿了。
欲想发飙,无奈对方态度诚恳,言语挑不出毛病,实在无从下手。
姜云初神色一怔,那一瞬间,觉得这男人……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厌。
她落落大方地走过去,轻挽着对方的手臂,将人带到路吟霜身前,笑得眼眉弯弯:“相公,其实啊,你最该感谢的是我的好姐妹,若没有吟霜相助,我们也不可能成为结发夫妻呢。”
冯观立马意识到姜云初被下药那事是路吟霜干的,阴沉着脸:“路妹妹,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瘆人的冷意,仿佛下一刻便会拔剑厮杀。
路吟霜吓得脸色白了白,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眸里带着寒光,令人生惧,可定睛一瞧,这人又嘴角勾笑,风流不羁,使人心弦乱动,心智不稳。
下意识地挪后,她垂眉,怯生生回应:“冯大哥客气了,谢谢我便可,不必谢谢我全家。”
“要的,没有他们,怎会有你。”收回压人的目光,冯观不理会路吟霜脸上的难堪,转头看向姜云初,柔声道,“娘子,我扶你过去坐下吧,别累着了。”
“嗯?”
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情,姜云初侧脸抬眉看向他,有了片刻的困惑。
冯观勾唇向娇妻眨眼,因长相风流,看上去像在调情。
落到江骜眼里,更成了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恩爱场面,他气得再也绷不住了,一拳捶打在桌椅上。
“嘭!”
巨大的声响打破了寂静,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众人炽热的目光刺得意识瞬间清醒,察觉姜云初始终没瞧自己一眼,这位骄傲的首富之子感觉既尴尬又愤然。
从前这女人眼里心里都是他,到哪里他都是这女人瞩目的焦点,可如今这女人的目光始终看着冯观,仿佛眼里只有这个男人似的,令他心里很不爽。
冯观看着娇妻波澜不惊的神色,低声探问:“坐吗?”
“嗯。”姜云初点了点头,跟随人走到梨花木椅上坐下。
在旁人看来,她这小小的举动,优雅得体,即便不言不语,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一种迷人气质,加上今日身穿金丝绣花纹红袍,衬得娇颜眉目如画,看得人心神荡漾。
江骜从未见过如此明艳动人的姜云初,一时看痴了。
冯观端起桌上的茶杯,故意挡住他的视线,掀起盖轻轻吹了吹热气,弯腰递给姜云初,满眼温柔。
“娘子,先喝口茶润润喉,我给你揉揉肩!”
声音低沉,带有几分撩人,引得姜云初不禁抬眸迎上那双桃花眼。
眼含柔波,眼角浅红泪痣显得风流多情,令人无法窥见里头的真心实意、
姜云初垂眉盯着瓷白的茶杯,心想:让江骜瞧瞧自己在别的男人面前是多金贵,瞧瞧自己婚后多幸福,何尝不是一种让江骜后悔的手段?既然冯观如此配合,又何必忸怩?
“嗯。”这回,姜云初不疑惑也不犹豫,接过茶杯优雅啜了一口,任由冯观绕到身后,殷勤地揉肩颈。
路吟霜目睹这一幕,瞪眼咂舌。
她做梦都不曾想过,南陵声名狼藉的风流浪荡子,居然为姜云初伏小做低,视作珍宝。就如同她无法想象自己风流成性的兄长会从良,不再碰女人那般。
同样是女子,她渴望得到这般厚爱,可江骜始终高高在上,对她不冷不热,甚至有些颐指气使,常常说她不爱听的话,做让她寒心之事。
出于嫉妒,她忍不住开口嘲讽冯观:“冯公子真不愧是南陵浪荡子呀,真会哄女人!”
姜云初挑了挑眉,不等冯观开口,转头冲她微微一笑:“的确会哄,成亲第一日便将他全部财产交给我,连私房钱也上交了。”
“……”
路吟霜瞪着眼,被这话堵得心塞。
不仅宠,还将钱财都交给姜云初?若是江骜,能这般待我吗?
思及此处,她转头看向江骜,杏眼似有哀怨之色。
然而,江骜的心思不在她身上,自然察觉不到那一抹愁容。
今日的姜云初美得别有一番风情,楼内女子在她面前皆失色,江骜的目光仿佛黏在人身上似的,没挪开过一寸。
让他在意的是,这个绝色女子眼里不再有他,由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
他紧蹙眉头看向冯观,神色很是不善: “冯少游,你是花钱买青楼女子买惯手了吧,居然把这种肮脏的手段用在云初妹妹身上,不觉得太侮辱人吗?”
冯观眸色一沉,反唇相讥:“是吗?有本事将你所有的钱财交给路姑娘打理,看她觉不觉得是侮辱?”
江骜默不作声,路吟霜黯然神伤,但还是开口维护:“我家有钱,我不需要。”
冯观翘着双手看向江骜,神色似笑非笑:“原来嫁到江家是要花娘家的钱过日子,怪不得我家娘子在首富之子和我之间,毫不犹豫地选了我,还真是明智的选择!”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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