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
“……”
宁宴反应不及,脸上轰的一下烧起来。原本想说的话瞬间被忘记,他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蛋,呆呆地和军雌对视。
卡洛斯也不说话,只是垂眼望着他,红瞳中含着笑意。
“你……”足足愣了十来秒,宁宴才磕巴着开口,眼睛眨个不停,“我们还没成婚呢,你不准乱喊。”
“很快了,婚期就在下月初。”卡洛斯亲亲他扑闪扑闪的睫毛,“您也喊我一声吧,好不好?”
宁宴又不吭声了,目光躲闪着低下头。
见他害羞,卡洛斯也不强求,将他揽紧了些,把玩着雄虫白玉似的耳垂。宁宴任由他摸来摸去,半晌,忽然飞快瞄他一眼。
卡洛斯还未读出那一瞥中的意味,就听到他小声唤道:“雌君。”
低如蚊呐的两个字音落在耳中,卡洛斯眸光一动,面上罕见地泛起可疑的红,镇定自若的模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卡洛斯用力拥住他,眼神热切:“宁宁,再喊一遍。”
宁宴缩起脑袋:“没有了。”
卡洛斯不依不饶地缠上去:“刚才我没有听清。”
“只喊一次,你没听清就算了。”
雄虫像一株含羞草,被轻轻一碰叶子,就颤颤地把自己卷起来。卡洛斯无法,托起他的后脑吻住,在间隙处含糊地重复着:“宁宁,再喊一遍吧。”
不同于这段时间以来的温柔缠绵,迎面落下的吻来势汹汹。宁宴险些忘记卡洛斯从前动辄是这样饿虎扑食的凶劲,他有些招架不住,信息素很快飘出来。
卡洛斯自然嗅到了空气中浮动的甜香。他在雄虫的后颈处留下一个吻痕,带着厚茧的指腹摩挲着那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可以吗?”
宁宴趴在军雌的肩头,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恍惚之间,他逐渐沉入一片温暖的海洋。
脑中已然是一团浆糊,不久前的对话被弄混了。浮沉之际,宁宴想要抓住什么,唇瓣微张,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称呼:“科尔叔叔……”
卡洛斯用犬齿不轻不重地磨了他一下。
颈侧细微的刺痛让宁宴瑟缩一下,抬手抵住军雌的胸膛,委屈地控诉:“你咬我。”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小灯,宁宴被笼在卡洛斯的影子下。军雌逆着光,轻轻托起他的脸,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宁宁,叫我什么?”
宁宴的瞳仁附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视野因之泛起模糊的光晕。他一眨眼,纤长睫毛沾上细小水珠,卡洛斯的面容顿时变得清晰。他却没能分辨出对方的情绪,下意识重复:“科尔叔叔……”
在床笫之间,只要喊出军雌的名字,都能等到温柔的吻。然而这次,意料中的吻没有落下来,宁宴猛地一颤,被逼出一声泣音。
他失神地望着上方的军雌,许久,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症结所在,用湿润的面颊蹭蹭对方的手心,看起来很乖:“卡洛斯,不是科尔。”
卡洛斯不仅没有放过他,反而问:“您还觉得我是中年军雌吗?”
宁宴万万想不到对方在这个当口翻起旧账。这件事说起来理亏不在他,但他稀里糊涂的,一点儿捋不清逻辑,只能呜咽着摇头:“不觉得……”
卡洛斯见好就收,把雄虫惹哭之后又立刻顺毛。宁宴渐渐止住了哭声,本能地仰起脸回应对方的吻。
卡洛斯听着他软绵绵的轻吟,心中一动,趁机吹起枕边风:“宁宁,我们不参加巡回演讲,好不好?”
宁宴正想点头,残留的几分理智让他意识到不对劲,出声抗议:“你犯规。”
卡洛斯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闻言忍不住笑,又赶紧咽下笑音:“您若是跟着温斯特阁下走了,我就只能独守空房。”
婚期已经定下,就在一个月后。听他这样说,宁宴猛地记起,巡回演讲的时间完全和蜜月期重合。
若是在二者之间做出抉择……
“好啦……我不去了……”宁宴已经迷糊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卡洛斯继续哄他:“如果您想出帝都星看看,我带您去度假。您可以带上设备,沿途做直播或是录制素材。若是喜欢那个星球,我们就在那里多住一段时间。”
“嗯,听你的。”
宁宴闭着眼,舒服地轻声哼哼,没有注意到军雌就此突兀地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卡洛斯忽地开口:“我爱您。”
情酣之际说些情话再常见不过。宁宴不觉有异,习惯性先念一声军雌的名字,软声回应:“卡洛斯,我也爱你。”
话音刚落,卡洛斯一改方才的温柔,亲吻纠缠的姿态堪称凶狠。
“宁宁,我爱你。”重复的话音之下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卡洛斯低声喃喃,“如果,万一……万一您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
宁宴仿佛搭乘着一艘小舟行驶在海面,军雌忽然的失控让平静海面陡然掀起巨浪。他一时失声,如溺水之人般扬起脖颈,无力地喘息着。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由于战争和精神力暴动,帝国军雌的平均寿命在八十岁左右。但实际上,军雌的自然寿命足有两百岁,以卡洛斯如今的地位,只要不步前虫的后尘,寿终正寝并不是一件难事。
宁宴只当卡洛斯在担忧雌雄之间的寿命差距:“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呢。”
“嗯,还有很长时间。”卡洛斯并没有解释,只是珍重地吻了吻他的面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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