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冷沉的夜里。
徐佑川是被冻醒的, 他慢慢掀动眼皮。
看清自己眼前是什么地方后,蓦地睁大眼睛,脑子里最后一点酒劲散尽。
空空如也的野郊仓库,水泥地上?布满灰尘,周遭没有开灯,只?有仓库上?方一扇窗户有一点微弱的光线照进来。
徐佑川暗咽了口唾沫,有点怀疑自己在梦里。
仓库门口停了辆悍马越野,很高,挡风玻璃做了处理,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
徐佑川睨过去,高声叫喊:“谁他妈把老子弄这?儿来的?”
他起身?正要?走?去车前,忽然,车子启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引擎轰鸣声在偌大的仓库回响,震耳欲聋的压迫感袭来。
只?见那越野车踩油门加速,直直便朝着徐佑川的方向?开了过来。
“你他妈要?干什么?”徐佑川错愕地睁大眼睛。
眼看那车速丝毫不减,悍马扬尘,粗宽的轮胎能?把他的小身?板碾成碎渣。
徐佑川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踉跄地逃窜开来,可那两条没什么力?气的腿怎么可能?跑得过车速。
眼看他狼狈滚地,巨型的车头气势汹汹地刹停在他跟前一寸。
徐佑川猛抬头,浑身?唰一下冒出冷汗。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仓库门口,爬起来想?要?冲出去,悍马又一个掉头冲到门口拦住他的去路。
跟玩儿似的次次逼停在他面前。
徐佑川顿时怒不可遏,气喘吁吁中夹杂着他延绵不绝的叫喊和谩骂声。
最后他全身?无力?,再跑不动,狼狈滚到水泥地面,手上?额头,两条腿两条膝盖都是擦伤,他抱着膝盖呼痛叫喊,“你他妈……你他妈有种一下把我撞死!有种别再折磨我!”
悍马慢悠悠驶停在他面前,打开所有车灯。
刺眼的光照中,徐佑川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听见车门开的声音,他急急偏头看了过去。
看清后座不紧不慢下来的人是徐斯衍后。
徐佑川霎时瞪大眼睛,愣怔在原地。
而驾驶位下来的司机是肖白,挺朝气蓬勃一总裁助理,竟然还擅长越野赛车,每次刹停车子都在徐佑川脑门前一寸。
徐佑川这?段时间意气风发,在外几乎横着走?,他刚才想?了一圈自己得罪过的人里谁会做这?种疯事?吓唬他,甚至想?要?他命。
却怎么也没想?到徐斯衍身?上?。
徐佑川整个后背都冒出了汗,夜晚野郊的风一吹,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颤。
“徐斯衍,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人前一副温淡缄默,背地里却绑架他甚至开着车来撞他,比他妈周家老二还要?疯!
徐佑川想?起刚才依旧一阵后怕,他强撑着怒意耿直脖子骂道:“好歹我是你哥,你还敢弄死我不成!”
“弄死你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仓库忽明忽暗的光打在徐斯衍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冷峻的眉峰。
“把你往这?仓库一埋,废土一填,等别人挖着你时,你早已经骨肉腐烂。”
徐佑川倏地睁大眼睛:“你,你敢!”
徐斯衍慢慢走?到他面前,温淡眼眸居高临下睨他,嗓音压至极点,“再提一句她,你看我敢不敢?”
徐佑川脖颈一僵,身?体恐惧后仰,身?上?血淋淋的擦伤痛感剧烈袭来。
至于这?个‘她’是谁,彼此都明白,徐佑川深深后悔不该去触他的逆鳞。
不等徐佑川再喷话,肖白掂了掂手里的棒球棍,直接给了他一个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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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佑川再醒来时又回到自己停在酒吧的车里。
他一下从座椅上?弹跳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身?上?,他没变成一摊烂泥,也没缺胳膊少腿。
昨晚恍若一场噩梦。
可他这?满身?的灰,手肘腿上?大面积血淋淋的擦伤都在告诉他那不是梦!
徐佑川握拳猛锤了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惊得路人纷纷看过来。
徐佑川立刻开车回了徐公馆。
瞧他满身?狼狈,徐远瞻蹙眉不悦,“今天是集团的高层例会日,你不去主持,弄成这?个样子跑回来干什么?”
“集团集团,爸,你的眼里就只?有集团吗,你儿子要?被你另一个儿子撞死了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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