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仪欢喜地拉着孩子的手,让人端上熬好的粥。今天熬的是鱼糜粥,她亲自煮的,盛到小碗,放到孩子的手边。
高洋:表妹怎么就不给朕舀一碗?
他也想喝表妹熬的粥啊。
他冷眼看着,小孩吃完一碗,说饱了,表妹让人把粥撤下去,没给他。
嗨呀,好气!
在高洋快要炸的时候……一只小手搭了过来,脆生生地问:“二伯,你吃糖吗?我请你吃糖。”
光光想起自己要关怀二伯,二伯在外面打工,供她上学,多不容易啊。
她愿意把自己爱吃的糖果,分享给他。
“谢谢光光。”
高洋瞪了段昭仪一眼,这么大个人,竟然不如光光懂事。本来孩子只是给他几颗糖,他一伸手,把人家小书包里的糖全搜刮走了!
足足有十几颗糖,被他一把揣兜里。一大把糖丢到嘴里,嚼得嘎嘣响。
他缺德,一颗都没给侄女留。
光光:呜呜,想哭。
小孩忍住眼泪,被二伯抱在书案前,学握笔写字。这回她吃饱了,小脸是认真的神色,学习的劲头很足。
她学了五个字,人,大,天,太,犬。
字形相近,区别在于多一笔,跟少一笔。
高老师的教学进度很顺利,他跟孩子讲完握笔,手把手带着她写完两页纸,开始盯着光光独自写大字。
光光的脑瓜子聪明,一学就会。可偏偏是太聪明了,她总有很多问题要问。
不耻下问嘛。
父王教她的。
“二伯,太子不是最大的吗?为什么叫太子,不叫大子?”
“谁跟你说太子最大的?”高洋很不满意,“明明是天子才是最大的,大字上面有一横,在全天下能横着走!”
“二伯,别人都说以夫为天,夫子是不是最大的,跟天子一样大?”
“放屁!”
高洋深呼吸一口气,这娃到底是咋想的,夫子那老头能跟他比?
以夫为天不是这样理解的。
他给孩子解释:“对于你来说,夫子是大的,他说得对,你就要听。但天子说话,比夫子大得多,你必须得听。”
“对哦。”
光光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再看到这个犬字,她萌发出新想法,“二伯,别人称呼儿子,是不是都说犬子?”
高洋觉得没问题:“对啊!”
“二伯,犬字跟太字都是大字多一点,太子是你的犬子,道人哥哥是你养的小狗吗?”
“……”
高洋:太子狗不狗,我不知道。
反正你是真的狗。
皇帝被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想揍人吧,男孩皮实可以随便揍,小姑娘不能打。自家孩子怎么打无所谓,弟弟家的闺女,打坏了不好。
更何况光光长得像她娘。
他对着一个缩小版的阿淹,动不了手。
“叫你练字,怎么那么多废话!”
“不写完五张大字,中午不许吃饭!”
光光:二伯好凶,脾气坏,我想哭。
小孩捂着嘴,憋着一大泡眼泪,想哭不敢哭的样子让段昭仪看不下去。昭仪娘娘是识字的,能辅导孩子写作业,抱着光光安慰:“不慌,家家给你吃饭,乖啊,我们都来写大字。”
“你二伯凶,家家教你。”
高洋“切”了一声,当真慈母多败儿。
他瞧着,表妹等会儿肯定会被气哭的!
他吃着光光的糖,坐在屋子里看热闹。果不其然,陪孩子写作业不到两刻钟,一副慈母心肠的段昭仪忍不住了。
光光刚从厕所回来,撒娇道:“家家,我想出恭。”
段昭仪的指头戳到她的小脑袋上,批评道:“叫你写字,一会儿拉尿,一会儿拉屎?”
光光低下头,好歹写了三个字。只是小孩一张纸都没写完,开始左顾右盼,跟地上有金子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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