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院子里。
韩公良仰头看了眼天色,九月份天气还没有凉下来,太阳挂在天空, 肆意散发着热气,阳光从树梢打下来, 照在人的身上。
今天很暖和呀!
韩公良裹了裹衣服, 有点奇怪他今天怎么回事儿,一直感觉后背发凉。
许善文听他打喷嚏,抓住机会停下听讲,关心道:“着凉了吗?我去倒杯热茶。”
韩公良不好意思:“欸,我没事…”
不用倒水。
韩公良没叫住人, 许善文动作飞快,他话还没说完就只剩一个背影了。
韩公良:“……”
韩公良把手中的毛笔放下, 再次感叹许家人的热情。
许老爷子嘴角抽了抽,没有揭穿自家孙子,学点东西对他有好处。
院子里只剩下韩公良和许老爷子,韩公良打量了一下院落,许家正屋是几间青砖大瓦房,右侧用土坯建了一个大大的灶房和杂物间。
左侧用木材搭了一个挺大的棚子,棚子下放着一个石磨。
棚子前方种着一棵银杏树。
江南这片地方,很多人家都喜欢在院子里种一棵银杏树,好看,寓意好且好养活。
许家这棵银杏树已经长了很多年,枝繁叶茂,树冠几乎遮蔽了整个院落。
现在正值金秋九月,银杏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有阵风吹过时,偶尔会有几片银杏叶打着旋从树上飘下,落在石桌上。
之前便有一片银杏叶落在砚台中,调皮的给自己染上与众不同的颜色。
韩公良看完许家,目光落在院子外…温兄和许姑娘不知道在外面说什么。
韩公良的确不太擅长人情世故,但温钰之前是牵着许甜甜出去的,男女授受不亲,两人这般动作,韩公良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他们俩的关系。
嗯…
出去前温兄心情似乎不太妙。
韩公良后知后觉察觉到,温兄之前看他的眼神…
据传唐初唐太宗想为宰相房玄龄纳妾,但房玄龄家有悍妻,愣是不让,太宗于是赐给房玄龄之妻一杯酒,说毒酒和纳妾她只能择一。
房夫人当场把毒酒饮下,房玄龄想纳妾绝无可能!
直到房夫人喝完毒酒后,才发现那只是一杯醋。从此吃醋便和嫉妒联系在一起。1
温兄刚才便是吃醋了吧?
许姑娘对他颇为热情,温兄醋坛子打翻了,就像房夫人……不不不,不能这样比喻,他又不是温兄和许姑娘之间的小妾。
许善文拖延了一段时间,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只手端着茶盘,另一只手上挂着一件斗篷。
茶盘上的茶水冒着热气,白色的热气萦绕不散,可以看出茶水的温度绝对很高。
许善文把茶盘放到桌子上,撑开斗篷:“韩兄,这是我娘最近新做的斗篷,不嫌弃的话可以披一会儿。”
天气渐渐转凉,许娘子怕他早晨出发去县城受了凉气,给他做了一件加了薄棉的斗篷。
韩公良:“……”
韩公良推拒。
新做的斗篷他能有哪里嫌弃?但不嫌弃归不嫌弃,现在这时间真不必用上斗篷。
巳时已要过半(10:00),随着时间推移,温度会越来越高。
许善文把斗篷放在一边,告诉韩公良如果感觉到凉意请一定要说。
韩公良连连点头。
怕许善文再次说起斗篷的事,韩公良尽职尽责的把话题拉回算学上:“许公子不必忙碌,我们且继续说回题目。”
“你不先喝口茶?”
“不急,茶水还热。”
许善文脸色不动声色僵了僵,还得表现出高兴来:
“好嘞,那咱们开始。”
韩公良在算学上有天赋,也欣赏对算学有热情的人,他笑起来,继续给徐善文讲解功课。
许善文只是不爱学习,脑子并不笨,韩公良讲解过几遍后,许善文也能把算筹的应用记下来,并应用到实际中。
韩公良忍不住夸赞道:“许公子若能在算学上下功夫,当有所成就。”
举一反三并不是任何人都有的能力。
许善文:“……”
许老爷子看了自家孙子一眼,严肃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笑意:“会让他再接再厉的。”
许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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