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明琅用腿绞断方脸的颈骨,只过去了一两分钟,她就成功撂倒了另外几个身强体壮的男子。
要知道,那几个男的可不是善茬。
有的是生物科技总部的员工,有的是来头不小的帮派头目,身形强壮精悍,在牢里可谓是没有敌手。
然而,他们却被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打得死的死、伤的伤。
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明琅绝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
牢里的人最擅长见风使舵。
上一刻他们还在喊“打起来!”“一起上!”,下一刻就作鸟兽散,头也不回地溜回了自己的牢房。
明琅微微喘息,脸上是剧烈运动后的红晕。
她擦了擦汗,顺便一脚踹晕一个漏网之鱼,靠墙坐在地上。
看来她真的是生物科技的特工。
沈澹月没有骗她。
可是,她为什么会成为生物科技的特工呢?
难道生物科技有什么她必须去找的人或东西?
明琅一向不擅长动脑筋,琢磨了片刻,就把这些问题抛到了脑后。
她又累又困,只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
——明琅并不需要他。
这是沈澹月走进地下监牢时,脑中唯一的想法。
即使失去记忆,她也是最优秀的杀手,完全有自保的能力。
沈澹月走到她的身边,平静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明琅长得十分具有欺骗性,脸蛋小而白净,轮廓圆润,五官标致纯美,却不会让人联想到稚气的少女,只会想到懵懂的野兽。
懵懂却残忍的野兽。
沈澹月救过很多人。
——老弱病残,被帮派欺压的普通人,被迫失去种子和田地的农民,因水污染而失业的渔民,无力抚养幼子的母亲。
每救一个人,都会让他对自己的厌弃减轻几分。
是的,他厌弃自己。
厌弃自己的出身,厌弃自己的过去,厌弃自己难以遏制的欲望。
拯救平民,既是一种赎罪,也是一种惩罚。
有愉悦,但不多。
因为很快,他就会陷入新一轮的自我厌弃。
他一直都非常理智,理智到遭遇了极其恐怖的事情,也可以保持超越常人的冷静,甚至还能继续像人类一样生活。
在拯救平民这件事上,他也保持了一定程度的理性,遏抑着蠢蠢欲动的控制欲,不去干涉、操控他人的生活。
遇到明琅之前,他尽管不正常,却从未有过弄坏一个人、再去拯救这种龌龊的想法。
明琅改变了他的思维模式。
她像是小时候他看到的培养室里的动物,不需要他,他却想要把它们都释放出来。
她在让他失控。
他为她做了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比如,卑劣地修改她的记忆,无耻地称她是自己的妻子。
又比如,得知她被关到地下监牢后,几近急切地赶到地下监牢,只因为她有可能向他求救。
然而,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地横七竖八的犯人。
沈澹月冷漠地扫了一眼,甚至能想象她是如何利落解决这群人的。
她在他的身边待了太长时间,长到他对她的身手了如指掌。
解决这堆人,或许只花了她两三分钟。
沈澹月闭上眼睛,熟悉的厌弃感在心口涌动——为了一个不需要自己的人,变得下作而极不冷静。
这种感觉让他不适极了。
就像那天,扣住她的脖颈,感到她肌肤的触感,上面全是凉湿湿的汗水,犹如蛛网一样湿黏。
他有轻微的洁癖,很少触碰湿黏的东西。
明琅容易出汗,他却触碰了她温热而湿黏的肌肤,两次。
还有一次是在办公室,为她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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