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ad发出了小声的呐喊。
顾展察觉出了异常,“ad?傅俨他在你旁边?”
“嗯。”ad的声音渐远,应该是手机被递了出去,“傅总你自己……”傅俨没接手机,还是ad继续说,“啊加钱啊……额不是,顾总,这句不是跟你说的。”ad支吾了很久,“傅总让我跟您……跟您说,别怕。”
ad颤抖地说完最后两个字,麻溜地挂了电话,他是疯了才敢跟自家雷厉风行的老板说‘别怕’两个字。
别怕……
顾展说不清自己听到这个两个字时,是怎样一种心情?他对傅俨私下接触姚晶并非没有责怨,对傅俨有救无类的‘中央空调’行为并非没有介怀,但同时当听到傅俨跟他说‘别怕’时,他心里汹涌而起的暖意根本无法忽视,暖得好像可以驱散他刚刚被关在门外的一身冰寒。
他被无情地关在那座璀璨的殿堂之外,身处漆黑的永夜,凄凉又孤寂,不过好在,还是有那样一个人出现了,向他递出了一只温暖的手。
顾展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第二天中午。顾展也没想到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时候,自己竟然还能睡这么久。
他看了一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想必事态尚在控制中,他起床吃了点东西,然后在附近小商店买了两身换洗的休闲服,回旅馆洗了个澡,准备去学校堵他妈放学。
顾茹在镇上的小学当语文老师已经二十多年,每天上下班都坐公交车,顾展想着公交车上人多,他妈应该不至于对他态度太差。
顾展也不指望顾茹能一下子理解他,但他至少可以先把姿态摆出来,他妈如果能少怪他一点,那么她心里估计也能好受一点,顾展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妈伤心难受。
顾茹果然没在公交车上责骂顾展,但还是不愿搭理他,顾展要帮她拿包她也不理,她独自坐在窗边望着车外,完全把顾展当空气。
一下车,顾展紧随其后地跟上去,到小区楼下,邻居跟顾茹打招呼。
“顾老师,放学了啊。”
“是啊。”
“欸?旁边是你儿子吗?都好久没见到阿展了。”
“嗯。”顾茹点了下头,扯起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快步朝楼上走去。
顾展也注意到小区楼下的小花园里藏了不少打量的目光,以往顾展回家的时候,也会有很多邻居打量他,但今天的目光和从前不一样,不是欣赏,不是艳羡,而是一种审视,像在打量动物园新来的某个物种。
顾展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将外套的兜帽带上,可手却没有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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