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孟奥利和她的丈夫与子女被这两人的状况吓了一跳,他们看向迪文的夫人,这个女士也举着一把小扇子遮着脸,她对着自己的姨妈安抚地笑了笑,于是孟奥利夫人和她的一家子也就都放松下来了。
贝瑞·奎克莱有些紧张,他的眼睛在看到迪文时,流露出几分毫无掩饰的厌恶,但他也没有和自己的母亲或弟妹靠近,事实上……他想靠近老管家?那好像是一种习惯,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还自以为隐晦地警惕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然后站在了弟妹们的身后。
那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用有些惊恐的眼神看着四周,奥尔想让警察把他们带走的,但被奎克莱夫人阻止了:“让他们留在那吧,奎克莱家的事情,早晚需要知道。与其未来从别有用心的人那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真相’,不如现在让他们自己看到听到。”
莫萨娜也没反对,那奥尔也只能选择听从孩子母亲的选择。
莫萨娜占用了会客室里最大的一张双人沙发:“请吧,蒙代尔警官。”
“打扰一下,请让我先说吧。”奎克莱夫人开口,“很显然,奎克莱家的事情,已经彻底被掀起来了。我确实和已经去世的公爵有私情,但请不要因此误会我的丈夫。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很好的伴侣。只是……”
“我没有男性的能力。”迪文开口打断了奎克莱夫人,“我无法满足一个基本的丈夫的条件,我……”
“停!”奥尔抬手示意,“这件事不是我们需要了解的,请两位冷静下来,站到一边。杰西卡·孟奥利,贝瑞·奎克莱,格雷厄姆管家作证,指控你们参与偷盗价值12万金徽的有价证券,与机密信件的事情,你们作何回答?”
被点名的两人都吓了一跳,杰西卡姨妈立刻叫了起来:“污蔑!完全是污蔑!”
贝瑞极小幅度地瞟了一眼老管家,才慢半拍地发出抗议:“在父亲继任公爵后,我是奎克莱家族毫无疑问的第一继承人,是帝国未来的栋梁。我为什么要偷盗机密信件?”
“叩叩”
敲门声响起,奥尔打开门后,外边的约德尼递进来了两个铁盒子,奥尔打开第一个铁盒,里边厚厚的都是各种制作精美的有价证券,他把这个盒子递给了迪文,第二个盒子里,则是十几封带着各式印泥的信件,这个他递给了王子妃。
当奥尔把两个盒子拿进来时,所有人都安静了,在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中,迪文与莫萨娜开始检查里边的东西。
随着他们俩先后点头,奥尔一转身,重新看向杰西卡姨妈与贝瑞。
“两位,显然你们不是很善于藏匿赃物。”
之前没找到,不是因为他们将东西藏匿得多好,而是根本没有太细致地搜查他们的房间。
杰西卡姨妈的床垫下被挖出了一个洞,里边藏着有价证券。贝瑞把这十几封信和他自己的书信放在了一块儿,就明目张胆地塞在他书桌的抽屉里。
“那是什么?”杰西卡姨妈用手抚住胸口,“那是什么?为什么有人突然拿进来那些东西,您就突然这样笃定了?”
“请别用‘你们搜查时我没在场,那我就可以不承认,我不承认,我就可以是无辜的。’这样的嘴脸来应对目前的情况。我知道您受过教育,且智力正常,所以请您明白,我们也都不是白痴。”
奥尔向着莫萨娜行礼:“殿下,关于奎克莱公爵宅邸凶杀案、巨额财富与机密文件盗窃案、拜耶斯殡葬馆灭门惨案、圣·艾多丽丝教堂墓地守墓人一家灭门案,现在的案情已经大体结束了。”
“是的,这些案子都已经结束了。”莫萨娜在胸前画圈,“为那些死去的人祈祷,愿那些无辜的灵魂得以安息。”
“好的,现在我们还剩下的,就是奎克莱公爵被害案。”
杰西卡姨妈夸张地发出一声惊呼:“啊——怎么可能?公爵怎么可能是被谋杀的?我、我承认我出于贪婪‘拿’走了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但是,我对公爵彻彻底底地只剩下尊敬与爱戴。我不可能……是他!一定是他!”
她指向了迪文:“这两个乱l的亵渎者,身为兄弟却那样龌龊恶心,他们骗过了我们所有人,一定是公爵发现了他们的行为,要废除他的继承权,所以这凶恶的歹徒才杀害了自己的父亲。”
“我作证!”贝瑞·奎克莱大叫着,也指向了他的父亲,“他和祖父的关系极其的糟糕,祖父经常大声地咒骂指责他,我们虽然听不见具体祖父说了什么,但祖父威严的声音,经常响彻走廊。他是个无能的儿子,一个废物,祖父一直不喜欢他。
实际上,祖父不止一次说过,假如他能活得更长久一些,那他更愿意让爵位由年幼的继承人继承。”
他挺了挺胸膛,毫无疑问,这个“年幼的继承人”指的正是他本人。
奎克莱夫人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了她的长子一样。那两个年幼的孩子下意识地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房间里的其他人仿佛受到了这两人的感召,所有人都开始挥舞着手臂,都对迪文大加指责,用他们的无数亲身经历证明,迪文与前公爵积怨已久,他十分有可能杀害老公爵。
“诸位,安静!安静!”奥尔后来不得不稍微举起一把椅子,用椅子腿砸击地面的响声,来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墓地正在做尸检,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结果。我们先来整理一下,公爵阁下死亡当天的时间顺序。
查理先生,请您来说吧。其他人如果有异议,请举手。”
“为什么让他说?我……”
奥尔的一个眼神,带贝瑞进来的警官直接上前,扭住贝瑞的胳膊,把他扭成了一个直角。贝瑞惨叫了两分钟,当恢复自由后,立刻抚着自己的胳膊退到了一边,当然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我会让你好看的!”。
毫无疑问,这家伙是个被宠坏的纨绔。
“请吧,查理先生。”他和迪文此时也占据着一张双人沙发,查理只坐着一点点边缘,迪文坐在另外一边,且半个身体都躲在了查理背后,瑟瑟发抖,
“那天和之前的一年多都没什么区别。因为公爵常年卧床,所以家里常备有两位护士,两位医生,一位神父和神父带来的教士。
但实际上,因为公爵已经病了将近两年,每天晚上他睡觉之前,都要进行一次忏悔。最初忏悔是很庄重的,只有神父、迪文……”
在他背后的迪文动了一下,查理中断了一会儿,低声问:“你是那时候知道的?”
“……是的。”
查理抓了一下他的手,奎克莱夫人这时候也带着两个孩子凑了过去,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小女儿抱在怀里,让小儿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男孩坐下后立刻歪了过来,趴在了母亲的腿上,并且担忧地看着父亲。
“抱歉,我这就继续。”查理重新看向奥尔,“神父、迪文和格雷厄姆,他们三个人在场。后来时间太长了,这个过程也变得不那么庄重了,甚至有时候他会取消忏悔,让格雷厄姆带女人或男人来。
那天的前一天晚上,就是个格雷厄姆又带了女人来的晚上。他们来,然后走,医生进去检查,对我们说没什么事,我们就都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像往常一样,七点半医生去为公爵做检查,九点左右才是他醒来的时候,那时候格雷厄姆与女仆会送上餐点,以及汇报一些工作。一般十一点时,迪文会进去,为公爵读报纸,一般会读一个小时左右,那天十一点四十——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们说好了,中午吃过饭后,要带着两个孩子去选马。所以过了十一点,我就一直在看表。”
他对着奎克莱夫人和两个孩子笑了笑,奎克莱夫人对他点点头,两个孩子看来适应了一些,也对他笑笑。
“突然,房子里就吵闹了起来,仆人冲进来说,公爵去世了。我立刻冲了过去,到那时,就看见了迪文在哭。医生和神父已经进去了,接着,其他人也都来了,我们涌进了房间开始哭泣。格雷厄姆让我和迪文为公爵清洗身体并称重,让多娜和薇薇安去准备食物,接下来的您应该都知道了。”
多娜应该就是奎克莱夫人的名。
“您和迪文为公爵清洗的时候,孟奥利夫人一家在哪儿?”
“我们当时也在那!”
“贝瑞·奎克莱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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