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贪婪又懦弱的商人,终其一生,他都没敢对她提起过半点心意。
小姐知道,他是有那么点“倾慕”她的。
他从不提起,她便装作完全没发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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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小姐很感谢这些人的心意,告白或藏于心底,她并不反感他们的爱慕,她也愿意相信那是真实的心意。
但最终,小姐却没有选择任何一份感情——她绝不是不能拥有一份贯彻一生的感情,小姐有那样的手段与智慧,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无比自信,也有把感情长久经营下去的恒心——
她只是,圆滑地衡量、妥协、计算后,发现,有些“不划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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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倾尽全力、细致入微、夜以继日地观测、引诱对方,才有把握维持一段持续一生、完全真挚的感情。
当然,也许会有很多人说,“持续一生、绝对真挚的感情”是千千万万人求不得的东西。
——但,谁又值得她那样缜密布局、机关算尽呢?
肤浅的喜欢,支付不出这样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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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别忘了,连微笑,都是件耗费精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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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一段“绝对真挚”的感情,需要一种“绝对真挚”的爱慕为初始动力……
小姐反复衡量后,索性放弃了尝试经营感情。
毕竟,“爱情”这东西,有很好,没有也无所谓。
她想要的是亲情。是家。是养育子女。与其尝试遇见一个能让自己完全倾慕的、不可求的陌生人,还不如脚踏实地、确定好自己的目标,就“将来要养育几个孩子”为基础去寻找可靠的经济后盾呢。
小姐不畏惧恋爱,她只是很清醒,认为比起恋爱,自己的人生规划里,有更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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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拿不起的东西她不要,代价大的东西她不贪,稀有真挚的东西她不渴望。
她只拿她需要的就可以。
这份无比珍贵的【自我清醒】,在那座城里,曾不止一次地救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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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或许,也正是小姐身上那份堪称珍贵的【自我清醒】,让她始终在【永生会】无边的黑暗中,维持着冷静的思考能力。
也或许,是这个原因,才让她那样讨厌那个金发碧眼的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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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又理智的人,不需要接触另一个更清醒、却疯狂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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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得了吧,那位【会长】大人。
把她关在一个无比幽暗的地方,又时不时地放她出来,和组织里那些家伙接触,接触完了再赶她回到黑暗。
简直是把她当成了监狱里定期放风的囚犯。
囚犯会感激定期放自己出笼的狱警吗?不,囚犯绝不会感激他们,囚犯只会蠢蠢欲动地握紧手里从床脚上扣下的金属碎屑,伺机抹了狱警的脖子——
在无数次查探消息、摸清了永生会高层内大略的构造、却仍未打探出那位【永生会会长】的消息后——
小姐更加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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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幽禁生活中,她从没见过那位【会长】的脸,也没听过他的声音。
但小姐就是自然而然地知道那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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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熟悉如何应对男人,既然能几眼看出男人对自己隐含的复杂情愫,针对男人对自己怀抱的恶意,小姐也几乎拥有野兽般的直觉。
——【会长】,这家伙要她盛装打扮出席在永生会的几乎每一个重要场合,却又轻视她,把她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就好像,他只是需要她的【这张脸】出现在永生会里。
……毫无疑问,那是个对自己满怀恶意的男人,他把她当作了某种观赏物、代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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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谁的代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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