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绝不是能纵容她碰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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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颇为用力地把的手甩到一边,心里的厌恶一阵阵翻滚。
不只针对这个人,他是真讨厌被触碰。
从灰女妖捏起他的脸颊叫他小狗起,从修道院的老师们强迫他穿上白裙子起,从那些戴着面具的大人们示意他脱掉衣服起……
【触碰】本身就令他恶心,他人的手指与皮肤一旦贴近自己的皮肤,就像是沾染了最肮脏的鲜血。
隔着衣服在工作时间与同事正常接触,他都要平均一天洗三次手。
可是,此时,上方也传来不可名状的叫声。
小姐没察觉到他的厌恶,她手刚被甩开,又紧紧攥了回去,依旧捏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作为一个人类,她在这间无光无声的囚室实在是被关押太久了,此时炸开的一阵阵异响令她愈发恐惧,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暗上空。
但,上方那只无形的巨大手掌似乎又撕扯开了什么东西,整座囚室被牵连着再次震动起来,比刚刚每一次的震动都要剧烈。
小姐再次抖起来,即便囚室震动剧烈,先生也听见了她牙齿咯咯打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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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再次撕开她的手顿了顿,又放下了。
他察觉到是真的恐惧,真的慌不择路。
……是普通人类啊。
【恐惧】
先生不由得想到了兄长呆在笼子里惊慌失措的样子,与小孩无数次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
他不明白兄长为什么会那么害怕,为什么想要逃跑。
明明连【死亡】也不过是一天平均三次的疼痛,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好恐惧呢?
……可这想法是不对的。
他们当然无法习惯死亡,只有管风琴这样扭曲的疯子才会把死亡当三餐,喜欢上赞美死亡。
没有哪个正常生命可以习惯死亡,死亡本身就该是一次性的短期体验品。
所以帕西法尔在那只他曾睡觉休息的笼子里很害怕,在他曾睡觉休息的囚室里也很害怕。
先生感受着自己胳膊上的力道,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有点恍惚。
怪不得希望她安宁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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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也曾害怕过吧。
那么爱护自己的姐姐,把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上,对的了解也绝对超出自己……
她虽然是个笨蛋,这些却也能察觉到的。
否则也不会在那些不停的世界倒流中露出那种表情。
所以,曾经,每一次和相处,都会抱着清醒的……关于【我和姐姐终将走上不同的路】的……自知之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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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禁笑了一声,出于某种极端恶劣的心理。
“自己清醒明白和不可能永远同路”,对于一直望着追逐的背影的他来说,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但,听到自己的笑声后,那点点古怪的好笑感又消失了。
他放平嘴角。
……并不好笑。
【抱着对方永远不可能与自己同路的自知之明与对方相处】,他应当是最明白这份感受如何糟糕的。
不该体验这份感受。
这份感受太强烈太痛苦,会把一个平静恶劣的囚徒变成一条只会哭的流浪狗。
……是不是也把她变成了不停醉酒跳舞到处流浪、开始渴望彻底自杀的流浪猫呢?
这一点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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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和是兴趣相同玩耍在一起的朋友,不希望是与自己同样的流浪动物。
他不想要这种双向奔赴。
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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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还高度紧张地瞪着正上方的虚无时,突然感受到自己抓住的家伙动了动。
他坐起来,皮肤似乎重新恢复了一些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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