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拍了拍小马驹的鬃毛,刚想夸赞一句,不知怎么回事,温顺的小马驹突然躁动起来,不停的打响鼻、尥蹶子。
一声嘶鸣之后,小马驹猛地发足狂奔,带着成蟜直冲而去。
“幼公子!!”李斯眼看不对,立刻御马跟上,身后的侍从也纷纷打马追上去。
成蟜的小马驹虽不大,却是宝马良种,撒开蹄子狂奔,侍从的马匹根本追不上,瞬间被甩开老远。
“怎么回事?”成蟜在马背上东倒西歪,使劲拽着缰绳,小马驹似是疯了一般,便是不听号令,成蟜急中生智压低身子,死死贴在马背上。
“幼公子!幼公子!”
是李斯的声音,侍从被甩开,唯独李斯还在拼命的追赶,别看李斯乃是一个文弱书生,但他一直栖身在学宫之中,想必各种师傅的教学他都偷学了不少,骑射乃是六艺之中必备的科目,李斯的御马之术竟还不错。
“幼公子当心!”
成蟜听到李斯的喊声,只是他无法回头,树枝树叶不停的刮蹭着他的面颊,耳边是嗖嗖的风声,眼前的景物快得几乎看不清楚,成蟜压根儿看不清楚李斯让他当心甚么。
嘭——!!
一声巨响,小马驹似乎被甚么绊倒,又在快速的移动之中,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成蟜不出意外的被直接甩下马背,结结实实的撞在地上。
“嗬……”成蟜闷哼一声,四肢剧痛,头脑昏沉,隐约看到密实的草丛中横着一条绳索。
绊马索?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绊马索?加之温顺的小马驹突然发疯,成蟜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想要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
“幼公子!”李斯追到跟前,翻身下马,快速扶起成蟜。
“斯斯,”成蟜来不及解释道:“快走!”
“走?!想去哪里?!”一行蒙面之人从草丛中冲出来,拦住李斯与成蟜的退路,哈哈笑着将他们围在中间。
“小崽子,可让我们好找呢!”
成蟜被摔得浑身疼痛,这若是放在上辈子,怕是已然一命呜呼,他暗自握住腰间的大傩伥子玉佩,质问道:“你们是甚么人?这里是王宗猎场,一般的匪贼根本无法进入猎场。”
“你管我们是甚么人?!小子,死到临头了你!”
匪贼:【可不能让这小子知道我们是熊小君子派来的人。】
成蟜道:“你们是熊小君子派来的人?”
成蟜虽然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十足笃定。
几个黑衣匪贼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抓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快跑!”成蟜抓住李斯的手,转身便跑。
只是李斯并不会武艺,成蟜年岁幼小,几个黑衣匪贼冲上来,直接将李斯按倒在地上,一把抄起成蟜。
“放开我!放开我!”成蟜使劲踢腾着小腿,因着个头实在太小,根本没甚么威慑力。
黑衣匪贼道:“快!带走!不能在这里动手,把这小娃儿带出咸阳!”
“老大,那这小子呢?”匪贼指着李斯。
黑衣匪贼道:“一并子带走!”
那些匪贼果然是有谋划的,准备了一辆辎车,装作是猎场运送物资的车辆,将成蟜与李斯五花大绑,塞住嘴巴不得出声,利用辎车运送出猎场。
辎车一路骨碌碌前行,风驰电掣的离开咸阳,因着猎场就在咸阳边上,这倒是方便了匪贼。
黑衣匪贼笑道:“别着急,再走远一点便将你们都杀了,便叫你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辎车又行了一段路,缓缓停靠下来,黑衣匪贼打起车帘子,外面天色一片漆黑,树林荒凉,阴沉沉一片,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匪贼抓住成蟜的衣领子,将他拽下辎车。
“哎呦!”匪贼不知怎么突然惨叫一声,原是李斯冷不丁发力,狠狠撞向匪贼,猛地吐出口中的破布,大喊着:“幼公子快跑!”
成蟜被摔在地上,一咕噜蹦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李斯,那几个匪贼如何可能放过李斯,一把揪住李斯的头发,将人从地上拽起来,李斯却不肯屈服,还是大喊着:“快跑!”
成蟜一咬牙,狠下心肠来,调头便跑。
“别跑!小崽子!”
“快!抓住他!!”
成蟜发足狂奔,身后的匪贼人高马大,一步比成蟜三步还要宽阔,成蟜没跑几步,“嘭!”一声便被匪贼按在草丛中。
骨碌碌——
大傩伥子玉佩砸在地上,瞬间从革带上断裂,顺着草丛滚了出去。
“小崽子还想跑!?”
匪贼口中骂骂咧咧,就在此时,突听哒哒哒的马蹄之声,似乎有人经过。
匪贼们吓了一跳,毕竟他们做的事情不光彩,不能节外生枝,连忙捂住成蟜的口鼻,藏身在草丛,不让成蟜呼救。
“长公子,”马蹄声伴随着说话的声音:“大军行了两日,当真不需要加快脚程么?”
另外一个嗓音低沉平稳,十足的耳熟,淡淡的道:“无需,稳稳的行路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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