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看了一眼混乱的四周,突然看到了随行的韩非,眯了眯眼某,一把拉住韩非道:“韩公子,你走。”
“甚么?!”韩非吃了一惊,瞬间连口吃都治好了。
成蟜道:“这些赵军有备而来,我乃是秦军的大行人,他们一定会盯紧我的一举一动,我是逃不得的,但是韩公子你不同。”
韩非是刚刚入队的生面孔,又是韩国人,那些伏兵应该不会把注意力关注在韩非身上,如果有人可以突破出去,一定是韩非。
成蟜似乎想到了甚么,在腰间一抹,将半块大傩伥子玉佩拽下来,放在韩非手中,急促的道:“韩公子,你快上马,一会子我让人护送你突围出去,去阙与前线与秦军汇合。”
“只是……”韩非道:“非并未见过秦王,若是与秦军汇合,怎么能说的清楚?秦王又如何会信得非?”
成蟜紧了紧只剩下的半块玉佩,道:“你拿着这玉佩,记住了,拿着玉佩!秦王一定会相信你说的话!”
晋良这时候大喊道:“来不及了,快!”
韩非抿了抿嘴唇,眼神坚定起来,道:“好!”
他翻身时上马,晋良也没有废话,立刻点了一队兵马护送韩非,韩非转头看向成蟜,道:“大行人,保重!咱们阙与相见。”
说罢,一扬马鞭,被几个精锐黑甲武士团团护送着,一路风驰电掣的向外冲突。
晋良道:“赵军来势汹汹,咱们必须给韩非开路!”
成蟜为了掩护韩非离开,对晋良道:“敲起战鼓!咱们把赵军的注意里吸引过来。”
晋良立刻让人敲起战鼓,鼓声大作,回荡在狭窄的山谷之中。
嗖嗖嗖——
漫天的火焰射下来,战马受惊,不停的奔走,四周乱成了一锅粥,但成蟜仔细一看,不由有些子奇怪,为何自己的身边没有火箭,就好像被区分出来了一般。
成蟜发现这不是错觉,山上的赵军射箭好像是有目的的,专门避开自己射箭,就仿佛……不想伤害自己似的。
“嗬——”
成蟜听到一声抽气,转头一看,是公子无忌!公子无忌的战马受惊,撩起橛子,一下子便将公子无忌甩下马背。
公子无忌摔在地上,手肘受伤,一时根本爬不起来,他踉跄的挣扎了好几下,全都无济于事。
“无忌!!”晋良大喊一声,他身在远处,正在往这边狂奔,但已然来不及,一支冷箭直冲公子无忌而来。
成蟜看得胆战心惊,脑海中甚么也没想,把眼睛一闭,狠扑出去,一般抱住公子无忌向前一撞。
咕咚!
两个人扑簌簌的滚出去,公子无忌被成蟜撞开老远,成蟜也搓着土地蹭出去,只觉自己肩膀一阵刺痛,肩头温温热热,复又凉丝丝,定眼一看,流血了!
冷箭并没有射中公子无忌,反而蹭着成蟜的肩膀划过去,受伤并不算太严重,只是成蟜如今只剩下半块玉佩,血流一时间根本止不住。
“成蟜!”公子无忌连忙踉跄爬起来,去看成蟜的伤势,压住成蟜的伤口。
晋良也赶了过来,横剑保护在成蟜与公子无忌面前,沙哑的道:“没事罢?”
公子无忌的手上瞬间被鲜血阴湿,急促的道:“需要找一块平坦的地方,给成蟜止血,他流血太多了,这样下去……”
成蟜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快速的失血让他浑身无力,越发的无力,明明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可以爬起来,后一刻便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力气全都被抽干了。
“成蟜!!”
随着晋良和公子无忌的喊声,成蟜意识昏沉,慢慢闭上了眼目,陷入了昏厥之中……
“废物!”
啪!
成蟜似乎听到了呵斥之声,那声音充斥着冰冷,仿佛冰锥子一般,又极其的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赵军伏兵临时营地之中。
赵军押解着俘虏来的秦军,将他们悉数关押起来,赵军的将领沾沾自喜的道:“看来这次收获颇丰,甚么公子无忌,甚么大将军晋良,还不是被我给抓住了?”
那将领兀自沉浸在喜悦之中,便听到背后有跫音而至,转头一看,赔笑道:“甯君子你来了?快看看,这可都是甯君子您的功劳,你……”
不等他说完话,一记耳光突如其来,直接打在那将领的面颊上。
将领吃了一惊,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斗甯。
斗甯面容平静,哪里有一点子的温柔,冷漠的仿佛腊月的冰霜,冷冷的凝视着对方,呵斥道:“废物!”
将领颇为不服气,脸皮青筋跳了好几下,但最后还是强忍下一口怒气,道:“这……甯君子,您这是甚么意思?咱们这一仗打得着实漂亮,我实在不知有甚么地方得罪了甯君子。”
“你不知?”斗甯眯眼道:“动手之前,我是如何与你所说?不许伤害蟜儿一根头发丝,其他人随你,而你呢?”
将领脸色有些僵硬,干笑道:“甯君子,这……这是误会啊,纯粹都是误会!我特意吩咐过了,不让将士们难为小君子,你看看,这火箭都是绕着成小君子射的,谁知……谁知他自己冲上来呢,您说对罢?”
斗甯冷笑道:“予不管这些,也管不着这些,郭将军既然答应了予,如今却让蟜儿受伤,便是郭将军的无能。”
“这这……”将领面色尴尬到了极点,但还是赔笑道:“是是是……甯君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咱们都是为了王上办事儿,自己人,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可好?”
斗甯沉声道:“予再重复一遍,谁也不能伤害蟜儿一根头发丝,别再给我耍甚么花样儿。”
说罢,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郭开看着斗甯离开,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阴森森的冷笑一声:“不过是王上养的一条楚人走狗罢了!竟在我面前如此大呼小叫,等你没有了利用的价值,看我如何奏请王上的,哼!”
斗甯转身离开,进了其中一间营帐。
营帐中静悄悄的,软榻之上躺着一个年轻清瘦的男子,那男子闭合着双眼,眉头微微皱着,肩膀上的箭伤已经包扎止血,纤细白皙的手掌之中握着半枚大傩伥子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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