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道:“就是,臭规矩也忒多了,装模作样?的,只雇了她们?一张嘴不?成,成日站在旁边尽说大道理了。”
秋雨和夏荷在沈府也呆了好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夫人和二婶子他们?的为人,其?实没什么大规矩,该干活就干活,该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弄那些阴阳怪气的,日子保准顶舒坦,二婶子儿子都那么出息了,心情好了都还要做些菜送过来,她们?跟在旁边的都有那么一份,这么好相?处的人,都叫逼得急眼了,向家那几个丫鬟纯粹自讨苦吃。
林飘想了想:“如今二婶子府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再采买一批人就够了,主要是向家送过来的未必诚心,我看她们?个个都顶漂亮,说是来伺候婶子的,倒也未必,可能是给二柱准备的也说不?清。”
秋雨一想,像是那么一回事:“那还真是麻烦多,向家倒是好心,但二婶子不?喜欢这一套,虎臣将军也不?是那种放浪的人,放府上估计也只觉得烦心。”
夏荷倒是想起一回事:“婶子要是想采买些丫鬟仆妇,去买回来还得调教培养,什么品性也得相?处上一段时间才看得出,不?如去咱们?郊外的那个纺织坊里面去选,肯定?有不?少人乐意,就挑那些做事踏实,不?惹事心眼又好的,她们?这个冬天也算有个好着落了。”
林飘点?点?头:“你下次去送东西的时候把这个想法给婶子说一说,看她怎么打算的,这的确不?错,郊外纺织坊其?实过得也不?好,我想着修那么一个地方,只是想着冬天来了,天冷了便要活不?下去,不?想看见路有冻死骨,好歹有个吃饭落脚做点?小活计的地方,只要熬过了冬天,来年春暖花开,一切都好了起来,再有变动?的想法不?管去哪里都行。”
郊外的纺织坊其?实修得很?简陋,就是一个很?大的空房子,里面一应的基础设施都有,但没有什么软装,林飘先?前派了个家里能管事的仆从过去,让他管一管那边,那个仆从倒是管得不?错,只是时不?时回来抱怨,嫌弃纺织厂里有些人太懒。
林飘让他不?用管这些,不?肯纺织的去劈材,不?肯劈材的去烧火,能当?伙夫的就当?伙夫,切菜煮菜,这些都需要人,尽量让他们?内部自己运转起来,维持在一个比较好的状态。
对上伙计很?想被调回总部的眼神,林飘只能宽慰他,这是组织对你的历练,经过这场历练,学习了如何管理这么多没什么规矩的人员,等到?以后回到?总部之后一定?能大放异彩。
一套价值观不?一定?有效,林飘又打了一套功德拳,行善积德,相?信下辈子一定?会有好报的,辛苦一两年,福报一辈子,总有一套打在他的心巴上,让他犹如打击鸡血一般表示,自己一定?会把纺织坊管理好的!
如今纺织坊的状态很?好,因?为没有强制的管理,大家对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都有规划,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都在为了更好的度过这个冬天而努力,还托了伙计传话问候林飘和合资的夫人,说很?感?谢他们?,下辈子会结草衔环的报答,求神佛时会求神佛保佑他们?一辈子都顺利又美满,祝愿他们?儿孙满堂之类的。
林飘赶紧叫了一声打住:“前面那一段就可以了,后面就别说了。”
伙计闻言急忙道:“夫人别伤心,沈大人的儿孙也是您的儿孙,也照样?是儿孙满堂。”
林飘:“……”
这能有啥差别……
林飘静默不?言,挥挥手?叫他下去了。
日子自然是越过越松快,不?管局势如何的紧张纠缠,终归是在年前团聚上了,大家聚在一起,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之前他们?没回来的时候,林飘还在担心他们?缺胳膊少腿,现在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别的都成小事。
年前沈鸿过生辰,没了去年的热闹和盛景,来的文人墨客都少了不?少,满堂最多的便是水利部的同事,还有被沈鸿养在上京暂时没地方发挥技能的种田沤肥专家们?。
他们?聚会的时候林飘从屏风后经过查看沈鸿喝了多少酒,稍微听了一耳朵他们?在聊什么。
因?为今年文人墨客变少,种田队大胜利,此刻正?在仔细、专业、认真、充满严谨的探讨沤肥的方式和方法,以及农村的粪坑如何改造的问题。
林飘在屏风的缝隙中?偷看了一眼,见沈鸿神色不?止不?变,还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仿佛在认真倾听什么瑶琴仙乐,要仔仔细细的听出是哪一根弦抚错了,林飘觉得他真的是神人。
待到?前面的宴会结束,沈鸿回到?后院来,二婶子早早的到?了,二柱和二狗也从前面的宴席跟到?后面来。
比起仪式感?,慢慢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到?齐的感?觉。
他们?酒过三巡,喝的就是一些米酒桂花酿,也都没有醉,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今年大家散场散得稍早,二狗是个明眼人,看得出沈鸿的眼睛虽然并没有直勾勾的,但那魂是挂小嫂子身?上的。
他害怕这种场面,看差不?多到?了可以散场的时间了,借口肚子痛,早早的撺掇着二柱大壮跟自己去小别院,又说还有话想和他们?说,非要他们?跟着过去。
二柱觉得莫名其?妙的,大壮心里隐约有点?感?觉,但又没底,便先?答应了,带着二柱往外走。
大壮毕竟是在外面走动?的生意人,什么荒唐事没见过,如今沈鸿也不?是早年的小少年了,那么大一个男人在家里,小嫂子和他还总是出去玩,经常只有他俩一起出去,这些事虽然只有他们?几个亲近的人知道,但也瞧得出,这时间久了,有些东西就是开始不?一样?了。
小月和娟儿因?为心里也知晓了,总是很?注意着两人的举动?,见沈鸿哥时不?时借着一些什么红豆明月之类的东西,说上一两句看似风雅光明磊落的话,她们?余光一扫,见小嫂子默默别开了脸,就知道是沈鸿哥又在调戏小嫂子了,她们?臊得慌,也赶紧拉着秋叔和二婶子走了,说许久没见了想去小院子里说话聊天,只他们?,不?同男子呆在一起。
二婶子秋叔一听这话:“行行,娟儿小月也是大姑娘了,有悄悄话想说了,这一会也差不?多该散了,得回去准备准备睡觉了,那飘儿……?”二婶子偏头看向林飘,一副问他走不?走的样?子。
林飘摸了摸鼻尖:“你们?先?去说着,我陪沈鸿说会话,不?然今日的寿星反倒没人陪了。”
“行,你们?说会话,二柱二狗大壮真是越长大越不?懂事了,哥三自己就先?跑了,像什么样?子,待会我得好好说一说他们?。”
聚也聚得差不?多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人没一会就走干净了,原本秋雨夏荷她们?就在外面别的房间里候着,自己另开了一桌来吃,她们?自己聚着,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俩了。
林飘看向沈鸿:“生辰快乐,十九岁了。”
放这个时代都是该拖家带口的老男人了,结果因?为他,还待字闺中?。
沈鸿站起身?,朝他走过来,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今年的生辰礼物是什么。”
“还是玉,换了个新样?式的玉佩,装在盒子里的,你明天打开瞧瞧,用来配一些瞧着比较有身?份的衣服很?合适。”
沈鸿点?了点?头:“一定?很?好看。”
“那当?然了,颜色可好了,玉片不?薄不?厚,雕的一些花纹,温润生光,不?管是白而已,还带点?糯,瞧着特别上眼。”
沈鸿起身?,去把一堆礼物里寻找林飘的礼物:“是什么样?的盒子?”
林飘跟上去,把自己的礼物盒子找了出来,沈鸿打开,瞧见里面的玉佩,的确很?漂亮,一个圆形镂花枝祥云团的玉佩,沈鸿将玉佩拿出来,仔细的捋了一遍,将穗子也捋顺在手?上,然后垂首,将玉佩挂在了腰间。
玉保平安,林飘想要的始终是他平安,这一点?沈鸿知道。
林飘在一旁看着,没想到?沈鸿会当?场戴上,倒像个等不?及要收礼物的小孩了,便在一旁欢呼道:“哇塞,好好看啊,真衬你,尤其?是你这腰带也好看,你还腰细。”
沈鸿抬起头来,挑眉:“腰细?”
腰细不?好吗?林飘没搞明白沈鸿在想什么,但还是换了措辞:“劲瘦,这身?形,穿衣服,戴玉佩,都好得不?得了。”
林飘说着话,走到?远处靠窗的软榻上坐下,他在凳子上坐累了,想换个软和点?的地方坐着,顺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这里,我俩说说话。”
沈鸿跟上来,在他身?旁落座,其?实人一天能多少正?经话说呢,不?过是想和对方呆在一起,想和对方说话而已,林飘从最近的生活安排说到?月明坊,说到?同喜楼。
沈鸿则说起了蓝回和荣必的来信:“他们?说今年冬天日子不?错,雪也只薄薄下了一层,天气越冷,土又干冻得又脆,挖起来倒也轻松。”
沈鸿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自嘲,林飘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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