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学生们还要继续上课,忙碌的家长也要尽量赶回去上班,教室里身着正装的人逐渐替换成穿着校服的人。
殷宁不喜欢和人挤,旁边的人稍微靠近一点,她就会向后撤步,就这么让来让去,到其他人都快走空了才出来。
走廊里,家长们都和自己的孩子交流着刚才得到的讯息,有提醒他们戒骄戒躁的,有说稳定提升的,还有急头白脸就快吵起来的。
和那群朋友分开后,殷照绕个圈子又回到教学楼,站在教室外面的墙边等完全程。
他在斜后方,只能看到殷宁的侧背影。
听着班主任说的话,她时不时低头在本子上记重点。为了方便写字,一开始只是把头发别到耳后,但依旧总是滑落,挡住视线,后来干脆挽到后脑勺。她没有皮筋和发簪,用的是殷照的一根笔。
殷宁长得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但绝非幼态,只是卡在一个刚好的阶段。说她是稍显成熟的二十多岁也行,稍显年轻的三十多岁也合理。
女人这十年,阅历和经历会变革性地增长,其他地方却没有多大区别。
比起周围无论谈吐还是举止都被社会浸染出油滑的家长们,殷照觉得,有几个瞬间性的神态,她依旧像个与他一样的学生。
就是这个学生的穿着打扮简直在校规的底线上来回碾压,一看就不好管教。
不过她的确如此。
殷照又笑,笑完立即收敛。
十五岁能生下他,天知道殷宁当时创了多大的祸,又经历了多少痛苦。
他是本源。
有时殷照觉得,要是他晚几年出生就好了,殷宁的人生大概会变得简单许多。
但那时候生出来的,恐怕又不是他。
那还是算了,他想见到殷宁。
“怎么样?”别家都是家长把孩子叫过来谈,只有殷照主动揪住殷宁问,“老师说什么?”
“在夸你呀。”她抬手,笑眯眯地抚过殷照的脸颊,自从他长高,摸摸头的动作不再那么容易完成,于是殷宁改成拍他的肩膀,揉他的脸,“每次考试发挥都很好呢,宝贝真厉害。”
殷宁对殷照算是典型的鼓励教育,主要他有个如此随心所欲的母亲,自然就比同龄人更早懂事。鲜少犯错,殷宁对他只有夸的份,想特意批评也无从下手。
来来往往都是同学和家长,被这么像小孩子一样对待,殷照有些不自在。
他知道自己的物理成绩有几次波动得严重,被私下谈过话。
“那物理呢?”他又问,“老师没说什么吗?”
“说了呀。”殷宁见他抗拒,这个年纪的男生好面子,的确不适合再做这样的动作,便收回手,“不过我看过试卷,你主要的犯错点都是那几个类型的题目。出得多了分数就低,少了分数就高,其他地方还是稳定的。到时候我让补习老师针对你这地方再讲讲,咱们努力攻克?”
殷照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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