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些许哽咽,可他目光始终清澈。有蓝天的味道,看着安七的时候,很认真。
夏日蝉鸣鸟叫,水清凉。
他说:“安七”
安七听见白沐叫自己的名字,比什么都认真,一遍遍的,安七安七。
她杀过人,坐过牢,还是个妓女。但他叫安七的时候,她只是安七。
出生在七月的安七,喜欢白沐的安七。
于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中盘旋着不曾离去。
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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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老式照相馆内,安七有些紧张,坐在沙发一角。
她从包里掏出一些化妆品,细心装扮着面容。眉目修长,用红润的粉底遮盖住苍白的脸庞。点上一些唇色,把发丝打理的服帖,照了照镜子,对子自己笑。
开照相馆的是个年迈的老爷爷,戴着一副眼镜,笑起来慈眉善目。这会正调试着灯光与场内道具,在用布仔细擦着相机。
身后是书架,摆满了各类书本,家具和墙上都挂着照片,有的从灰白,渐渐转换为彩色。穿着西式婚纱,或是中式的。还有几对穿着有些年头的中山装,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傻。
老爷爷介绍着他拍过的情侣,他说他只照结婚照,从年轻一路照过来,一直没变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色彩,他不知道他照过的人如今都怎么样了,但希望他们都幸福。
白沐调整好自己的衣服,安七走了过去。二人站在大红布前头,肩膀靠着肩膀,盯着镜头,些许不大自在。
安七扬起僵硬的微笑,偶尔看了眼白沐,而他也是如此。
老爷爷说:“靠近些,对着镜头,别害羞,笑。”
他们照做,身子像提线木偶般极不协调。安七按照老爷爷的要求抱着白沐的腰际,就像搂着一棵树。而白沐搂着安七的肩膀,就像撑着个拐棍。
老爷爷捧着相机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职业病太重。又是骂又是亲身示范的,一人分饰两角,忙的焦头烂额。
白沐和安七相互看了眼,照着老爷爷的要求摆了数次造型,都达不到要求。
连安七最后都低下头来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是好,白沐有些气闷,吹了口气,他额间的发丝便飘动着。
最后老爷爷一怒之下,大吼道:“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咋一点火气劲儿都没有!这是你老婆啊,你当拐棍杵着,是走不动路了挪不动腿咋的!是不是男人啊?是不是得让老头子我再给你示范示范?”
说完,急冲冲的走了过来,就要给他亲身示范下怎么搂老婆。
安七还自顾自摸鼻子呢,听此一句,憋着气没笑出声。
手腕瞬间传来一些力道。她疑惑的抬起头,白沐的整张脸便放大在眼前,眉眼还如当初那般少年,时光恍然倒退,他们身后的红布也还耀眼。
唇间袭来温热,她看着白沐脸庞细小的绒毛,感受着他的气息,微微闭上了眼。
这张照片后来,放在照相馆的展览柜前,两个人紧紧相拥,她闭上眼的那一霎,眼角的红痣奇异的闪烁着光芒,仔细看了,才发觉是泪,流到了红痣那,在灯光下折射而来。
美的不可思议,是安七的模样。
而白沐,也如当初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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