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时,有下人来通传,道:“大小姐,今日夫人在园中举办赏花宴,邀您前往同赏,夫人还说来了很多长辈,希望您务必要去拜见。”
江窈听罢琢磨了一下这话,笑道:“知道了,马上去。”
这种场合,叫她前去参加,陈氏是故意地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吧。
她倒要去看看,陈氏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她叫紫苏香莲给她换上一身艳丽的衣裳,又重新化了妆,看着比园中的百花还夺目。
她本就生得美丽,在京中贵妇中也毫不露怯,加上做了几年世子夫人养出来的气度,非常人可比,好歹她也是入宫参加过宫宴的人。
“小姐,夫人他们就存心想看你笑话,您这次去一定要狠狠杀杀他们的威风。”
紫苏一边为江窈整理头饰一边自信满满道。
香莲道:“就是,奴婢这口气已经忍了小半个月了。”
江窈笑道:“说什么呢,我们这是去赏花的,顺便帮妹妹挑挑夫家,他们不对我发难,那我也就不会做什么。”
紫苏一脸看穿她的表情:“小姐你今日的打扮,夫人肯定要气坏了。”
江窈要的就是这效果,打扮完毕便坐着轿子往园子去。
今日的园子布置得很隆重,虽说一些高官人家看不上江家了,但好歹江家是大商户,想要结亲的人还是非常多,也满满当当地把亭子和水榭坐满了。
陈氏打扮得很富贵,坐在人群中央,旁边坐着的是今日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官家太太。
今日来的也不光是想与江家结亲的,也有互相攀谈的,多物色几个回去慢慢挑选。
“我的茗儿啊,和她姐姐可不一样,最是知书达理,我啊,请了多少名师教导呢,比起官家小姐,可是没一点差的。”
陈氏被周围几个商户家的夫人哄得高兴,越说越来劲,极力想证明自己的女儿和江窈不同。
“这毕竟啊不是一个娘生的不是,虽说我堂姐去世多年,我这个又做姨娘又做继母的,待她也算尽心尽力,可到底啊,唉……不说了不说了,来,吃茶吃茶。”
旁边人附和道:“当年啊要不是茗儿还小,这嫁进侯府的哪能是她啊?”
“谁说不是呢,这如今京城可传遍了她与宣平侯世子和离的事,听说啊,她五年未曾有孕,又不敬公婆,还善妒,不让夫君纳妾,这才被惹怒了侯府,说是和离,其实啊就是被休了。”
几个夫人一边品茶一边掩嘴轻笑。
这时一个江家本家的嫂子,江窈的伯娘一辈的夫人柳氏笑道:“既已经和离,我看啊,侯府这样的人家断没有再让她回去的道理,这覆水难收。”
她用手肘碰了碰陈氏,道:“总不能让她一直住家里吧,你有什么打算?”
陈氏拍手道:“我有什么打算?我哪敢有什么打算呢,她性子倔得很,我又不是亲娘,可不敢多言。”
柳氏道:“我倒是有一打算。”
“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柳氏道:“我有个娘家侄儿,前两年中进士的那个,你应该知道的,他现在在衙门里,他的上官两个月前死了正室,现在正有意续弦呢。”
陈氏一听来劲儿了,“对方是几品官?多大年纪了?会要和离的妇人吗?”
柳氏道:“从四品,虽比不上侯府啊,但也是咱们这些商户人家高攀不起的啊,今年四十有五,有儿有女,续弦啊都不用再生育了,你家江窈这不正好。”
柳氏正说得起劲,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就在她耳边道:“伯娘,您可真是考虑周全呢。”
“哎哟!”柳氏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扭头一看江窈正笑盈盈地站在她旁边。
“你吓死我了你!”
江窈服了服身子行礼,笑道:“伯娘,我可没吓你,是您自己做了亏心事。”
“你……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难怪你娘说你比不上你妹妹。”柳氏气急败坏地叫道。
陈氏赶紧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掩饰心虚。
江窈内心里翻了翻白眼,道:“那你这是跟晚辈说话的态度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你的仇家说话呢。”
旁边的夫人们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窃窃私语着,柳氏脸火辣辣的,道:“我这是为你好,难不成你要一直住在娘家吗?”
江窈瞥向她,“我要你养了吗?不然我去出家当姑子?四十五的男人?比你年纪都大吧,你介绍给我?”
她啧啧两声,“各位夫人你们瞧瞧,这就是不安好心。”
柳氏简直要被气死了,手指着江窈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位夫人李氏指责道:“你怎么这么牙尖嘴利的,既然已经和离,就不要挑三拣四,寻常和离的女子哪个不是马上挑选合适的人家嫁过去,留在家里是要遭人非议的。”
江窈看向李氏笑道:“看您说的,我哪里有那么挑,不过是四五十的年纪也太大了,对了我记得你儿子的正室去年难产去世,如今还没续弦吧,把你儿子介绍给我吧,我不挑。”
她从旁边拖了张椅子过来在一群夫人中间一放,一屁股坐下,抓了把瓜子开始磕。
李氏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恼怒道:“我儿今年才十八!”
江窈道:“大五岁啊?没事啊,女大三,抱金砖,我不介意啊!”
李氏更加恼怒,“我儿去年中了举人,要续弦也要挑个黄花大闺女才行。”
江窈一边嗑瓜子一边和旁边的夫人们道:“你们听,她的意思是举人比那从四品的官老爷都金贵,我配不上。”
旁边的夫人们笑得更欢了。
李氏和柳氏气得拂袖而去,江窈可不在意,继续嗑瓜子,这种小场面,她在侯府和京中贵妇们举办的宴会上不知道碰见过多少次。
旁边夫人们都对上流贵族的生活很好奇,纷纷和江窈攀谈起来,江窈也不推迟,捡能说的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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