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都疼，散架一般的疼。
滚下车以后在地上的每一次摩擦和撞击都不断地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松手，不能懈怠。
因为他身下护着的，是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人。
直到额头上传来一记猛烈的撞击！
他所有的意识，像是在瞬间被抽离了身体。
眼前彻底黑了下来……
再找到一点自己还活着的意识，就听见叶南倾在他身边嘀嘀咕咕：“顾肆寒，我下辈子还是不喜欢你了。”
顾肆寒立马睁开了眼睛！
“你说什么？”
他没听错吧？
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在他如此狼狈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下辈子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叶南倾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猛地抬头看向顾肆寒，然后一脸惊喜，“你醒了！”
顾肆寒“呵”了一声，“我要是不醒，哪能听得到这些？”
“开玩笑的。”叶南倾想了想，顿时有些气恼，“我说了你那么多好话你一句都没听见是吧？就听到了这一句？”
顾肆寒莫名被她凶到了，抿了抿唇，“你吓到我了。”
叶南倾：“……”
顾肆寒拉了一下她的手把人带过来，视线在她身上四处打量。
然后又撩起她的衣袖、裤腿，仔细检查。
“你看什么？”叶南倾一脸懵逼。
顾肆寒像是个质检员一样把她完整地检查了一番以后，露出欣慰的笑。
“看来一点伤都没受。”
“所以，我还是把你保护得不错的嘛！”
他自豪且得意的样子让叶南倾又心酸又想打他！
叶南倾瞪了他一眼，“也不是没有受伤，我差点就淹死了。”
“是吗？”顾肆寒愣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坡道下面好像是一个湖泊。
“你应该庆幸我水性好。”这一次轮到叶南倾一脸自豪，“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淹死。”
顾肆寒还调侃她，“那也算是一起殉情了不是吗？”
殉情……
叶南倾实在是听不得这样的字眼。
她的脸色立刻就黑下来，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顾肆寒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先是一愣，而后手忙脚乱地去牵她的手，连连解释道：
“我不说这种话了，以后再也不说了好不好？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叶南倾看他明明脸色白得不行还这么努力地道歉哄她，哪里还有什么气？
她温柔地看向他，“还疼不疼？”
“不疼。”
叶南倾对上他一脸轻松纯粹的笑意，莫名觉得这个笑容十分刺眼。
“疼就别忍着。”
顾肆寒摇了摇头，想说这样程度的疼痛对于男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敲门声响起。
“我去开门。”叶南倾起身，“这个点，来的应该是顾笙。”
打开门，顾笙一脸激动地抱住了她，“啊啊啊！嫂子你吓死我了！我二哥当初变成植物人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害怕！”
一旁的顾沉：“……”
是了，听爸妈说，当初他变成植物人的时候，顾笙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滴眼泪都没掉。
要说顾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时间要倒退到几个小时前。
顾笙得知顾沉不去国以后，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也许真的不是她想多了。
她想了想，又说道：“两车相撞，嫂子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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