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你当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她如此说着,复又起身提笔开始写信。
碧草就像是歪打正着,简简单单便解了她的当下之困。
既然不好直接质问父亲,不如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与他听,让父亲答疑解惑。
不过,她自然不会将自己当街卖胭脂的事情说与父亲听,没得让他徒增心伤,她只说是夫妻之间因为小事发生口角,让江桐突然说起当年受卫家折辱这样的气话。
因此缘故求父亲开解疑惑,好让她与夫君开释嫌隙,重归于好。
卫燕语焉详尽地将信写好后,便点了蜡,整整齐齐地落了封口,郑重交给碧草。
“碧草,明日还得麻烦你去驿站跑一趟。”
碧草见卫燕心情好了些许,心下亦轻松了不少,“小姐说得哪里话,能替您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麻烦。”
临走的时候,碧草一步三回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小姐,奴婢不知您与姑爷发生了什么,不过奴婢想劝一句,您跟姑爷之间不管有什么误会,该说开就得说开,不管姑爷肯不肯听,咱们都要与他说清楚,否则,若是一件小事情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最后就再难解开了。”
听着碧草真诚的话语,卫燕心中一暖,颔首应下,让她放心。
“碧草,我懂你的心思,江家四弟过几日娶新妇,我正好要与夫君一同回江家,我会寻着机会与他好好说明白的。”
碧草欣慰地点点头,眉眼弯弯道:“小姐,您能这么想,奴婢就放心了。”
*
次日,曦光冉冉升起时,雾蒙蒙的天色中,依稀还有冷雾氤氲。
江桐早早便唤了马车来接卫燕走。
因为是参加喜事,卫燕特意穿得喜庆些,上身是茜色菱锦海水纹对襟,袖口叠了一层软烟纱,更添仙姿,下身着彩缎花笼裙,裙裾宛如轻薄涟漪姿,婀娜娇娆。
迤逦的乌发盘成了双月髻,簪了几只红珊瑚的步摇,眉间还点了细碎花钿,如振翅欲飞的蝶,整个人光彩熠熠,明艳动人。
较之平日的清淡素雅,今日的卫燕格外不同,更多的是娇媚鲜妍。
她双臂挽着披帛走到门前时,江桐已经立在马车旁等她了。
晨风乍起,轻袖飞扬。
卫燕瞧见江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顿了一顿。
仿佛昨日发生的争执只是一场虚幻。
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江桐神色如常地对她道了句。
“上车。”
卫燕本想说些什么,看着满是疏离淡凉之气的江桐,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这一路上,她总能寻着机会解释的。
如此想着,卫燕提了裙子便要登车。
却在下一刻,错愕于江桐突然伸向她的手。
江桐先她一步上的马车,此刻正微微俯下身子,垂着眼不动声色地向她伸出了相扶的手。
他依旧是一贯的素衣墨发,如琼林玉树般纤尘不染,立在熹微的晨光之下,清风朗月一般。
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掌,卫燕有一瞬的愣怔。
记忆中,这是江桐第三次朝她伸出手。
第一次,是在山林间救她于危难,他高坐骏马之上,背着林间成簇落下的浮光,目光灼灼如炬,眉眼冷厉如电,有力地将她一把拉起,圈在胸膛之前,逃离狼群的危险。
第二次,是在大婚之日,他身披大红喜服,姿容昳丽,风仪无双。动作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迈入遍地红绸的洞房。
这仅有的两次牵手。
都让卫燕历历在目、弥足珍贵。
今日,是第三回 。
江桐的手掌很宽厚,掌心却有些粗粝,因为他从小习武,修长的指腹,还生了薄薄的茧子。
尽管江桐平日清冷入骨,可手心却是温热的。
卫燕从小体质寒凉,将手递过去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浓浓的暖意。
卫燕借着他的力登上车时,两人刹那间靠得很近,连袖口的衣料都纠缠着了一起。
淡淡的松香味沁入鼻尖,那是江桐身上特有的味道。
“手这么凉,下次出门多穿些。”
仅是短短的一瞬,江桐松开了她的手,撩开车帘入了车厢。
“好。”
卫燕轻轻应了声,也跟着钻入了车内。
作者有话说:
前期的铺垫必不可少,后期会慢慢精彩的,粟粟很用心再写,请宝子们多多支持,点点收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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