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座,扑面而来的酒气就将她熏了个够呛,卫燕素来不喜酒味,黛眉微蹙,启唇相劝。
“四弟,烈酒伤身,莫要喝太多了。”
江琉已是烂醉如泥,整个人瘫软在坐上,不成样子,一张脸上红的出奇,不知是喝了多少酒,已然神志不清了。
他听到了卫燕的话,抬起一双眸子望她,从前清澈的瞳孔,此刻浑浊一片。
“你……是……是……天香楼的小翠?”
他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的话亦是污浊不堪。
“你今日……可……真好看,比往日……要胜七八分。”
江琉的语中带着戏弄,抬手指着她,眼中是神色竟是一片迷离。
周遭爆发出一阵哄笑,那几个比他清醒些的公子哥们笑成一片。
“江琉,你如今可真是我们哥几个里本事最大的呀,公然调戏嫂子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呀。”
江琉结结巴巴,瞳孔睁得大大,说出的话却还是浑的。
“嫂子……哪来的嫂子,她明明就是天香楼的小翠……”
众人再次哄堂乱笑。
卫燕没料到江琉竟会成了这副样子,心中沉痛大过惊愕,又想到与他新婚燕尔的陈闵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试图叫醒江琉,一杯水泼在他面上。
“四弟,你不该这样,你该醒醒了!”
可嘈杂的喧声很快将她的语声盖去,江琉丝毫未清醒,甚至变本加厉地说起了浑话。
“小翠的曲……可是天香楼……一绝,来……小翠,给爷……唱一曲。”
江琉的胡搅蛮缠,让他身边也因烂醉如泥而头脑不清的两个世家子弟,亦弄不清楚了状况。
只以为自己此刻在天香楼,身边的绝艳女子时唱曲的姑娘小翠。
其中一个还大胆地将手伸了过来,揽住了卫燕的肩头,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胡话连篇起来。
“小翠,陪爷喝一个呀,好处不会少你的。”
卫燕只觉浑身一阵恶寒,汗毛尽竖,想挣脱起身,却不料那只不安分的手却将她揽地更紧了。
那个满身酒气的纨绔子弟将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另一只手去揽她纤柔的腰肢。
“想跑?没门,小翠,你今日逃不掉了。”
卫燕几乎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她使劲全身力气挣扎着,却还是挣脱不开,她奋力甩了那人一个巴掌,可那人却像是不痛不痒似的,依旧牢牢将她扣在怀中。
屋内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盖去了所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卫燕半点法子也无,急得快要哭了,明明今日是要来劝江琉别走歪路的,却不料,会弄成当下这难以应付的局面。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不期而至,替她解了燃眉之急。
男人紫袍墨发,眉目深峻,一把将搂她的男人拎小鸡似的拎着后脖领提起来,狠狠掀翻在地上。
那人跌到地上的时候栽向了一旁的花架子,整个花架子翻倒在地,上面的东西统统砸了下来,七零八碎。
清零哐啷地巨大动静,把在场众人都惊醒了。
纷纷朝他们看过来。
卫燕傻了眼,紫袍男子转过身,方才那股子狠劲一扫而光,满是温润地看着她,看似关心的问候。
“姑娘你没事吧?”
卫燕惊魂甫定地抚着胸口,感激地冲他道谢:“方才多谢公子。”
齐氏拉着江柯急急忙忙走过来,看着满地狼藉,还有抱着受伤的胳膊哎哟哎哟在地上打滚的富家子,大约是猜出了其中缘故。
她赶紧朝卫燕走过来,关心地上下打量她,“弟妹你没事吧?”
卫燕冲她挤出个笑来,让她不要担心。
“我没事,方才这位公子已替我解了围。”
齐氏看了眼沈昀,表示答谢道:“今日多亏沈公子了。”
沈昀淡声道:“兄嫂客气了,不过,若非沈某方才不经意撞见,今日你家弟妹可要受大委屈了。”
经他这一提醒,齐氏心中生出了歉意,方才她坐在主桌与人谈话,一时疏忽了卫燕的处境 ,以致闹出了这样的局面。
如此情景,江柯再也忍不住了,冷着脸叱责起自家兄弟。
“子严,你同这群人整日厮混在一起,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经此一闹,江琉此刻倒是也清醒过来了,他哑着嗓子,眼眶慢慢变得猩红。
“你该去问江桐!或者问问她!”
江琉的嗓音突然拔得很高,以一种扭曲的、狰狞的面目怒视着卫燕,抬手直指向她。
“你替我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在我大婚之际,生生把我母亲逼疯!让我悲痛欲绝!让我失去一切!让我被全族诟病!让我狼狈的像一条落水狗!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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