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栗半睡半醒间听到简行严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他。
“你怎么学会了这么句话?”甘小栗把脸从被子从被子上抬起来,咧开嘴笑着问。
“我们家女佣有个扬州人——诶,甘小栗,你快起来,我们走。”简行严大步流星走进来,胳膊还吊在身上——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身上穿着崭新的白西装,喷了淡淡的古龙水,带了几个跟班,一行人挤得拘留室满满当当。最后进来一个英国宪警,正在心中骂娘。
“(简先生,保释手续已经办齐了,你现在就可以带他离开。)”收了人家的钱,宪警嘴上客客气气。
“快快快,我们走,离开这个鬼地方。”简行严没理那英国人,只顾着跟甘小栗说。
见他来了,甘小栗一边觉得心里头突然亮堂起来,一边又想起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便收敛了态度,又小心翼翼了。
宪警开了锁,把甘小栗放了出来,简行严拽着他就往外走,那着急的模样说是要带他浪迹天涯也不为过。
“你——简少爷您要带我去哪儿?”
简行严注意到了甘小栗称谓上的变化,说到:“不要这么叫我。”
“那叫您密斯特简?”
简行严立刻想起圣约翰岛来,摇着头:“检疫站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你就叫我简行严或者行严吧。”
甘小栗也想起圣约翰岛来,那时他透过观察室的窗子看到远方高楼上的简行严,心中十分憧憬,后来自己在检疫站见到为“杀人”感到苦恼的简行严,接着又经历了一些事,慢慢地发现这位简少爷身上时而有一种缺少归属的少年感,时而又像只是单纯的傻气。
如果简行严不是生在槟榔屿的头号华商家里,他应该是十分愿意跟他结交的。
“好吧。”
他们去了天外楼,槟榔屿有名的中餐馆,在那儿鲍森翅肚乱点一气,自然都不是甘小栗的主意。甘小栗人生第一次来到这样高档的地方,自己穿得寒酸,蓬头垢面,身上还沾着拘留所里带出来的腐败臭气,他僵持着不肯落座,说:“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不是怪我连累你?现在没事了,请你吃饭算我向你赔个礼。”简行严大喇喇将他按在座位上,后面的几个跟班也一同坐了下面,和东家不分贵贱地同坐在一张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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