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全是恬和?的安静,看不出正在喝的是难以?下咽的苦药,若换做是秦淑慧,现在定然?喋喋不休的埋怨。而孟元元不是,不想喝,她也会喝下。
可?越是这样,贺勘心中越是说?不出的苦闷。悔恨于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这种抓心挠肝的折磨并不好受。
孟元元喝完药,正好兴安进来送饭食,推门进来,托盘上一盅软糯的百味韵羹。放下汤盅,人头也不抬的退出房去。
贺勘从孟元元手?中收走空碗,走去桌边放下,再端着汤盅走回?倒床边。
“你瞧,我说?会有的吃。”他嘴角淡淡的笑意,手?里汤匙搅动着瓷盅。
孟元元看去汤羹,长睫微扇,终是接过?来吃了一些?。
吃了几口,她往身旁的人看了眼:“公子不吃吗?”
“我适才吃过?了。”贺勘道,左手?伸过?去,指肚抹去了她嘴角沾的一点米渣。
他没有吃,根本什么也吃不下。他的面上挂着柔和?的笑,体内充斥着汹涌的怒气。
闻言,孟元元嗯了声,这样被他盯着吃东西,总是有些?不自在。
“别吃太多,会积食。”贺勘收走了汤盅,里头还剩下一半多,“早些?睡。”
说?着,他站起来,去了桌边,连着刚才的药碗一起收到?托盘上,随后帮着吹了蜡烛,这才走出门去。
孟元元坐在床边,情绪渐渐恢复。
她收腿上了床去,摸着黑拖出那条床里的被子,想要卷起来隔在床中间。跪在褥上,卷到?一半的时候,她手?停在那儿?,看着床里床外两处位置。
嘴角抿了下,其实他真?要做什么,一条被子又怎么能?挡得?住?
想通了这些?,孟元元不再管那被子,自己躺去了里面的位置。
躺下来,脑中依旧不得?闲,一遍遍过?着一日中发生的事。想起母亲留下的东西还没拿回?来,同?时心中不再惧怕过?往的那件事,不再惧怕左宏阔。
房中很是安静,她隐约能?听见外面的说?话声,是贺勘在吩咐仆从,尽管他压低了声音,可?她觉得?他的声音很好辨别。
药起了效果,她身子暖暖的舒服,同?时精神松缓开。
屋门一声轻响,有人打外面进来,很轻的脚步走到?床前,孟元元知道,是贺勘回?屋了。
贺勘落座床边,本来冰冷的面色,看见蜷在床里的人时,缓缓柔和?下来。然?后就见着那床卷了一半的被子,嘴角不由漾开。
他也躺去床上,但是没去除去外衫。这厢头才将伸手?过?去想给孟元元掖下被子,就见着床里面的人动了动。
“元娘,还没睡?”贺勘轻轻问了声。
孟元元的确还没睡,她翻了个身过?来。被边上,男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伤得?厉害吗?”她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去攥上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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