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姝把今天遇见黎明悦和谢军的事说了一遍:“这谢军人不错,你妹妹配不上人家。”
看在这一顿饭的份上,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把一个即将失足的少年拉回正道。
黎修然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想要干什么?”
顾文姝笑了笑:“没想过要干什么,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他笑了笑,心里却想:信你的就是猪。
顾文姝的确没有做什么,只是在回去后写了一封信寄到棉纺厂给谢军的父母。
至于笔迹,肯定不是自己的笔迹,所以她也不怕查。
只要是爱孩子的父母,都会来查一查黎明悦家的事,一旦知道家庭如此复杂,黎明悦这个人也不像她自己表现的如此简单,事情就好看了。
这些她都是偷偷进行,就连黎修然都不知道。
回到家后,黎修然亲自为她熬药,看着黑乎乎的一碗药,顾文姝站起来想跑,却被黎修然拎着后衣领带了回来。
被强行按在凳子上,她快哭了:“我不想喝。”
知道中药难喝,可没想到会这么臭。
还没有喝就想要吐了。
黎修然拿出两块糖放在她跟前笑着说:“乖,喝完药就吃糖。”
顾文姝抿唇,对上他那双担忧的眸子,最后还是认命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喝完后,她就想要吐了。
突然,他放了一块糖在她嘴里。
“吃了就不苦了。”
顾文姝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这味道更怪了。
早上六点的第一大队天已经很亮了。
元雨竹醒来后,想要去河边把衣服洗干净,然后回来吃早饭去上工。
才走出知青点,她就看到了有人等在这里。
两人四目相对,她退后两步想要转身回去。
顾文姝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元雨竹,你再走我就把你腿都打断了。”
元雨竹停下来,对上顾文姝的眼睛时,她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顾文姝叹息一声,上前几步说:“那么多年不见,来了第一大队也不告诉我,也不和我联系。”
“想要和我划清界限,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元雨竹抿唇,良久才说:“我现在成分不是很好,我不想牵连你。”
她来了后听说了不少关于文姝的事,特别是又懒又馋,又凶狠这样的评价无处不在。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同桌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明白能传出这么多流言蜚语,就证明她过得不好。
自己都一身腥了,何必去连累文姝呢。
顾文姝看着这个初中的同桌,她们一起相约考高中,最后她离开了公社,自己也嫁人了。
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再相遇,未曾想会在自己家乡遇到。
她已为人母,她成了知青。
“我不害怕,也不介意。”她笑了起来:“你肯定听过我的名声,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害怕和担忧。”
“比起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更在意你这个好朋友。”
“如果不是我听到你的名字,心中又怀疑前来证实,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躲着我。”
顾文姝和她并肩朝河边走去,她说:“你们来到第一大队时,我也在这里,可我没看到你。”
“你认出我了,故意躲着。”
她们这一批知青到时,自己和周秋芳来看了,没有看到元雨竹,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知道。
元雨竹点点头:“我在车上就看到你了。”
因为成分不好,不想连累她,所以才躲着不愿意出来。
顾文姝轻哼一声:“希望是最后一次。”
“以前你也没少帮助我,我希望我们之间不会因为分开多年就成为陌生人。”
元雨竹眼眶微红:“我爸爸妈妈也许发现自己会出事,所以三年前就登报和我断绝关系,不到三天,她们就被抓了。”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们被送到哪里去。”
“我因为有工作,而且和父母也没有关系了,厂里也不敢开除我。只是未婚夫转身就娶了别的女人,在厂里时时刻刻被针对。”
她苦笑:“我熬了三年,熬不住了,就卖了工作报名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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